野中的時候,綿津少童也已經不在院中了。

留下的痕跡很快就被降落的大雪覆蓋。

院中只有那盞幽藍光焰的油燈還亮著。

是烏鴉丸特意做出來送給茨木,茨木因為覺得綿津少童會喜歡所以才收下來的唯一的禮物。

燈焰跳動著。

藍色的光焰好像水光一樣。

最後也終於熄滅了。

綿津少童去了金熊童子的院子。

站在院子外面的時候心裡焦躁的情緒已經完全退去了。

自己是個奇怪的人,這是綿津少童一直知道的事情。無論是多麼激烈的情緒,放著不管的話就很快會消失。只要不去想的話就不會有問題。

他覺得這是件好事。

很容易忘記的話就不會有煩惱了,他這樣慶幸著。

面具已經重新佩戴好,綿津少童以無面男的姿態敲響了門。

“無面男?”

除了歡愛的時候,金熊童子不會叫種繼這個名字超級系統—都市悍女。

“金熊大人。”

裡面馬上傳來踩踏著積雪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門被開啟。

手也被金熊童子握住。

“這樣的天氣……”他像是責怪般說道,“連外衣也沒有穿。”

外衣披在茨木身上了,沒有注意到。

無面男說道:“想著金熊大人應該回來了,所以來看看。”

金熊童子把他牽進屋裡,然後擁住他:“渾身都是涼的。”

“金熊大人也是。”

“忽然下起雪來,就決定早點趕回來。上次說下雪的時候要一起喝酒的。晚上趕回來的話明天就可以約你前來了。”金熊童子把臉貼在無面男的頸邊,“對了,帶了禮物回來。”

他像是炫耀似的把金熊童子拉到櫃子旁邊。

“是從唐那邊帶回來的瓶子,明年櫻花開的時候用來做花器吧。”

瓶身十分豔麗。

是叫做三彩的珍貴的瓷器。

配上白色的山櫻的話會別有易趣吧。

“我很喜歡。”

金熊童子面具下露出的美麗的嘴唇彎著。是個十分幸福的笑容。

他按著無面男坐下。然後脫下的他的襪子。

“無面男的身體一直都這麼冷。”他握著無面男的腳放在懷裡。

“金熊大人有多愛種繼?”

“突然之間怎麼了?”

種繼是隻有在歡好的時候才會被叫出的名字。平常就像是禁忌一樣,金熊童子無法在無面男的面前說出這兩個字。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甚至連藤原種繼的過去也無法開口提及。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並不是那個人。金熊大人其實是知道的吧。”

以十分隱晦的方式,這個問題其實已經談論許多遍了。

而現在無面男沉不住氣的表現令金熊童子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對方只是忘記了而已,所以才會顯得這樣焦躁。

“是不是種繼這個名字都沒有關係。我知道是你。”

“不是這樣的吧?”從未有過的,無面男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我可以成為金熊大人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這張臉從前只在夢中會出現,而如今也只有歡愛的時候,在幽暗的月光中能夠看見。總是隔著一層迷霧一般,像這樣在明亮的燈火下還是第一次。

金熊童子痴迷地伸出手撫摸那樣面頰:“種繼……”

然而他的手指接觸到那層面板的時候,那張臉孔就變化了。

他撫摸著的赫然是他自己的臉。

“即使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