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緊挨嘴唇的藥棉很快紅透了。

“是嘴唇磕破了?”汪瑾瑜緊張。

汪傑聽見倒好像放了心,“啃啃”聲漸止

鍾珮瑤換了一個藥棉,再次察看:“嗯。磕破了一小塊,比較深,他這麼小,要是縫針,碰上技術不好的,恢復得不一定很好,不縫的話應該也沒問題,可能嘴唇會略微顯得厚一些,過兩年他再長大點了,就沒事了。”

珮瑤又處理了一下傷口,叮囑汪傑:“今天乖乖生日,不要說話,牙牙就能很快不疼了,好去拍照片”。

仨人總算放下心來,鍾奇生抱著汪傑進屋。

鍾珮瑤:“吆——阿杰這一跤摔得,把我也嚇懵了,知道嗎?醫院辦公室的人說李凱旋離家出走,是自己下鄉了呢,現在子虛彎小學當老師,你說他這人逗不逗?哦——奇生,快點兒,把我在街上給姐買的圍巾拿出來。”

汪瑾瑜:“下鄉當老師?怎麼會呢?圍巾?都沒錢,怎麼又買東西?”

鍾珮瑤:“嗨,他犯神經唄。”

鍾奇生:“要讓我說呀,她也是犯神經。我們來的時候,一出門口,正碰上一個婦女在偷偷兒地兜售東西,她也不避諱我們,說實在混不下去了,從廠裡偷出來的毛線和長圍巾,便宜賣,能給孩子們換幾頓飽飯吃就行。珮瑤摸著暖手,偷偷兒跟我說,質量應該不錯,便宜,她這人你還不知道嗎,見了好東西眼饞,就掏錢買下了。我也就沒攔著她。”

鍾珮瑤:“鍾奇生,你只管好好地哄孩子。姐,別聽他瞎叨咕。你瞧,一模一樣的兩條,多好。像咱們小時候一樣,咱倆一人一塊兒呀。姐,快找盒火柴來。” 鍾珮瑤說罷,興然地在圍巾上找了幾根不起眼的線頭,兩手一抻勁兒,揪了下來。

欲64

關於李凱旋,就這麼一帶而過了。

瑾瑜心裡惦記著李凱旋忽然下鄉的事,拿了一盒泊頭火柴遞給妹妹:“給你,”緊接著“唉”地嘆息一聲。

珮瑤:“姐,嘆什麼氣呀,我這也是做好事,你說說,我要不買,大冷的天她瑟瑟得得地站在那裡,就我們院子裡的幾戶人家,誰會買她的東西呀,還不知道她要站到什麼猴年馬月呢,時間一長,他們不把她報公安抓起來,就算便宜她了。再說,這麼好的東西,不拿回來多可惜”。

鍾奇生:“你呀,是隻揀好聽的話說。姐,你可能不知道,她呀,看見聽見別人幹了些不大的壞事心裡就樂呵。”

“是有怎麼樣,又不是我去偷的。我更怕的是她家裡的孩子捱餓可憐,讓姐姐說,我這想法難道也是錯的?” 珮瑤說著話,把線頭兒交給瑾瑜,佯裝生氣地瞪鍾奇生:“就會在姐姐跟前兒說我的不是”,接著,拿過火柴“嚓——”地劃了,點著了線頭兒:“總挑我的不是。你怎麼不替我想想,我長這麼大,除了咱們自己家的這兩三口人,又有誰對我好過?要不是咱們的日子還能混下去,我說不定也去偷呢,砸銀行我都不會怕,反正不能餓死。你不信?所謂公家的,也就是咱們人民自己的,人人有份,鍾奇生,你要嫌棄我思想落後,我跟著我姐姐過,今天你就自己回去睡冷被窩。”

鍾奇生:“好、好、好,瞧把你能耐的。”

汪瑾瑜:“分不清是非啊,哎——”

鍾珮瑤:“姐,瞧你呀,別總多愁善感的,老感嘆什麼呀?我剛說了,怎麼著都得活。鍾奇生,你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難道讓人家賣圍巾的一家子吃不上飯找根繩上吊去,你就好受了?”

鍾奇生:“我?你明知道我沒這個意思,別學著人家亂扣帽子。”這下子,他被噎住了。鍾珮瑤不甘心就這麼罷了,又盯上一句:“依我看,那婦女家裡窮得還不一定能剩下根結結實實的上吊繩子呢。”

汪傑聽不懂大人們在議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