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將領毫不猶豫出手的果決嚇到了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生怕自己再說下去,那人會直接給他一箭,頓時癱倒在地,只顧號啕大哭,再說不出話來。

朱挽寧摸著小魚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

賀氏的話真假摻拌,溫府尹加稅和秦鹿公主封城都是確有其事,賣餛飩的小攤她也記得,只是銀子她沒拿,更不知道是否真有害群之馬在搜捕走私軍器時趁火打劫,若真論起是非,她確實沒法理直氣壯。

離開陪都時走得太急,只是把事情交到了廖璇和裴霂語手上,不知這二人後續是如何處置,她對小兩口的處事能力並不懷疑,只是柳段榮是三品官員,陪都不可能輕易處置,最終也得押送回京,看面前這人鬧得歡快,怕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不過她有九成把握,此人是在說謊,若真是被欺壓到極致只求一個公道的人,敢撲到皇室座駕前,連死都不怕了,又怎麼會怕程炳手裡的弓呢。

“你不說了?那我來說。本公主自杭州出發,一路帶兵剿匪,消滅沿路大大小小十餘路山賊水匪,解救婦孺百姓百人,抄獲財物無數,悉數歸還當地縣衙,以作造陸修橋之用,到達陪都時更是發現從水賊巢穴繳獲而來的兵器皆從陪都流出,你說這事本公主是查,還是不查?”

朱挽寧抱著小魚下了馬車,慢慢走到賀氏面前,高高在上俯視著他。

眾人震驚,柳段榮押送回京還在路上,此事並未向外公開,一聽說有人膽敢向水賊出售兵器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這肯定要查!都是他們官匪勾結!喪天良的東西!”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事!”

賀氏見她靠近,心裡那股害怕的情緒才稍稍淡了下來,也冷靜下來,他覺得那煞神肯定怕傷到這女人不敢亂動,這女人又是個公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他沒什麼可害怕的,於是直起身大聲嚷嚷:“你們官府的事我怎麼知道,說不定就是騙我們的,你們官匪勾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父母還在大牢裡受苦,他們那麼大年紀了,你怎麼忍心!”

小魚被他情緒一激,忍不住跳出朱挽寧懷裡衝賀氏嗷嗷嗷大叫,賀氏被它嚇了一跳,看它是個狗崽又惡向膽邊生,伸手去打它。

小魚靈活一避,繞著圈衝他叫喚,朱挽寧被這護住的小東西感動到了,伸手揪住它的後頸皮又拎回自己懷裡,而後看向賀氏,“本公主自杭州到陪都,一路上從未允許任何一府一縣擅自加稅,既然你說陪都城有私自加稅的情況,還有人後續又為非作歹,那你該去刑部和大理寺狀告陪都府衙,再不濟去京兆府才對,來擋本公主的路,意欲何為?”

“況且若加稅真是出於本公主的指示,為何只陪都一處有這情形?明明蘇杭才是富庶之地,那兒怎麼沒人要來告本公主的狀呢?”

賀氏還要再辯,朱挽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陪都官府真存在欺壓百姓的情況,你自去刑部告狀便是,本公主也會支援你,讓他們秉公辦理。將兵器賣給水賊的頭目不日便要押送入京,若有人對此案好奇,自去觀看辦案,本公主一介女眷,就不摻和你們的事了。”

她提步便回,心中對這低等的伎倆有些不屑,只聽賀氏陡然大吼:“是你要為太子斂財——”

破空聲驟然響起,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朱挽寧猛地回頭,賀氏心口正中一箭,口中噴出血沫,眼睛死死的睜大瞪著她,彷彿自己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

朱挽寧顧不得他,扭頭順著箭矢來路去看,便見有黑衣人迅速從旁側的屋簷上撤走。

“程炳!”

司徒躍然沉著臉先一步從馬上掠起,程炳緊隨其後,維月隨即點了兩個錦衣衛,“通知北鎮撫司!”

那兩人領命而去,剩下的人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