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王大人?吏部的?刑部的?還是大理寺的?”

哈丹搖頭。

“那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嗎?”我問。

“也不記得。”哈丹說,“你們的名字文縐縐的,拗口的很,我一個都記不住。好在我去了也不用說什麼,他們把話都說了,我說謝謝就成了。”

我忍俊不禁:“可你偏能記得衛明。”

“這是自然。”哈丹道,“情敵的名字總要記得牢牢的才好。”

我湊過臉,在他鬢邊親了一口,柔聲道:“去吧。這麼會做人,我猜請你的是吏部侍郎王卷。他家的廚子是從南邊請來的,做得一手上好淮揚菜。他還有個小妾,極善琵琶,要是他藏私,捨不得叫小妾出來,你就主動跟他提。他要是問你怎麼知道的,你就說,京城裡人人都知道。”

“京城裡果真人人都知道嗎?”哈丹問。

“沒人知道。”我冷笑,“可是朕知道。”

我把哈丹送到小門口,親自指了小門的位置,叫他下次從這裡來。小門外面是一條曲曲折折的迴廊,我見他出了門,沿迴廊往外走,便轉過頭,卻不想他沒走出幾步,突然回身。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去而復返,剛回過頭,便見他已然到了近前,捧起我的臉,烙下深深一吻。

“捨不得走。”他說,“今晚我還來。”

“來吧。”我說,“朕等你。”

我們緊緊抱著不肯鬆手,在小門口站了許久許久,久到再沒時間可拖延了,哈丹才走。這回我沒急著回去,而是倚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我想他剛剛就回來了,興許這次還會回來的。要是他再回來,我就把他留下,管他什麼王大人李大人,他哪兒都別去了。

可是哈丹的身影轉過迴廊,沒再回來。

我有點失落,卻不覺得難過。一來,他說他晚上還要來的,二來,過了這麼多年,我總算等著了一個人,陪我用早膳。

我是先皇嫡子,母后乃藍氏嫡女,如此尊貴的身份,可從小到大,沒人陪我用過早膳。這事,說出去只怕都沒人信。

我轉身走回殿中,一邊走一邊叫:“章棗!”

章棗像土地公公似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在我身側應聲:“陛下,奴在呢。”

“以後狼王會常來,你們別大驚小怪。”我一邊走,一邊說,“以前怎麼對鎮國公,以後怎麼對他就是了。”

“是,奴遵旨。”章棗打量我的神色,像是反覆確定了我心情不錯後,才敢問,“陛下跟狼王……”

我瞥了他一眼,章棗的後半句話“咕咚”一聲吞了回去。

我揚起一邊唇角,笑了起來。

“一晌貪歡罷了。”我說。

第三章

那之後哈丹常來。我倆都正在不知饜足的時候,一晚上總要鬧騰個三四遍才停。停了也不老實,兩手兩腳搭在一起,摟著睡。那些歡迎儀式啦,接風晚宴啦,我全不排斥了,但凡有,我就去。去了假模假樣跟哈丹裝不熟,卻在宴席間隙,用酒杯作掩護,眉來眼去。

我漸漸品出滋味,以前天一黑就琢磨著衛明今晚會不會來,如今卻開始數著指頭算哈丹過來的時辰。除非有要事,否則他天天到我這裡。想著他要來,我的心情就好極了,一個人坐在那兒,哪怕什麼也沒做,都忍不住要笑。原來被人喜歡呵護是這樣美妙的滋味,我真真是第一次知道。

這日哈丹來了,我卻不怎麼開心。

我坐在書桌旁,面前攤開一張宣紙,一幅傲雪寒梅圖畫了一半,最後那一筆點了個重重的墨點在上面,整幅畫無須繼續,已然毀了。我卻渾然不覺可惜,單手支在扶手上,撐著頭,皺眉望著眼前出神。

哈丹走到我身旁,我抬起頭,淡淡道:“哈丹,朕沒心情,今天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