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相愛了?”

“我這算是因禍得福,不然,哪能知道她的心思?”

秦若嵐不愛聽賀泰哲這副若無其事的口氣,想到他病重憔悴的模樣,到現在她心裡還微微地疼。她握緊他的手,堵住他的話,“我不許你這麼說,你要是再有事,一定得和我商量,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遵命,我都聽娘子的。”

“貧嘴。”秦若嵐嬌斥,卻幸福滿溢。

“看到你們這麼恩愛,我也就放心多了。”素姨踱回桌旁,為自己添了杯茶,升騰的熱氣氤氳,使得她的聲音因回憶而顯得有些虛無縹緲,“若嵐,想必泰哲也全都告訴你了,這些年,他過得不容易。當初我在江邊遇見失魂落魄的他時,他還只是個孩子,卻揹負了沉重的心傷,不得已逼著自己過早成熟起來。我雖心疼他這孩子,卻也無可奈何。現在好了,有你在他身邊,他便不會再孤單了。”

“嗯,素姨,我會一直陪著他。”秦若嵐聲音雖輕柔,卻透出無比堅定的決心。

賀泰哲聞言,愉悅地揚起唇角,改為環著秦若嵐的腰,“素姨,您真快成我娘了。”

素姨卻置若罔聞,就連肅然的神色都未變。她依舊端著茶盞,如水般的目光卻彷彿望穿了時光,凝結在往昔的一個點上,只是那個點,永遠都僅僅在她自己心裡。素姨啟唇,喃喃道:“要記得珍惜眼前人,有些事年輕時候錯過了,便是一世。”她聲音不大,也不知是說給面前的兩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但其中流露出的酸楚,卻讓人不忍細細品味。

“素姨,這閒談也差不多了,還是說正題吧。”賀泰哲話尾一轉,體貼地不再接著說下去。

素姨也回了神,笑著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早給你找了靠得住的大夫問過,那藥渣裡面確實如你所料,有種叫作‘烏木’的慢性毒藥,少食無礙,但長期服用會損傷神經,嚴重者神志恍惚。”

秦若嵐微微一抖,還好賀泰哲早有準備,否則稍有差池,她就險些失去他了。之前他提及要送藥渣給素姨,她還沒想那麼多,只覺得兩人出門不方便,怕引起黃萱注意,便差了靈兒偷偷拿了過來,不承想這訊息如此驚人。感受到她的不安,賀泰哲將她摟得更緊,笑容中帶了幾分嘲諷,“看來他們也使不出什麼新手段了。”

“你打算怎麼辦?”

“坐等。”賀泰哲緩緩吐出兩個字,淡漠中帶了些冷意,“他們知道我在懷疑,已經有些心慌了,假以時日,必定露出馬腳,在那之前,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隨你吧,不過你們要小心些。”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因為我有了想要保護的人。”賀泰哲說這話時,璨如星辰的目光望向秦若嵐,情意綿綿。

“行了,別在我這裡肉麻了,我年紀一大把,看不得這個。”

“我還要帶若嵐去附近轉轉,就不打擾素姨您了。”

素姨不答,只象徵性地揮了揮手。待二人走遠,素姨才起了身,緩緩走到櫃子旁,拉開抽屜,那裡端端正正擺放著厚厚一摞報紙,最上面那張還很新,看樣子像是被小心收藏起來的。素姨抬手,手指輕撫過上面黑色油墨的字跡,眼中一絲柔情百轉千回,報紙上赫然是杜海山大帥來滬徵兵的新聞。

良久,素姨輕嘆了口氣,重又將抽屜關了回去。每每回顧,恍如隔世,既然無緣,何必留戀?

走出素姨的店,秦若嵐挽著賀泰哲的手臂輕聲道:“素姨她,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每個人心底總會有不願意被人碰觸的角落,我們又何必揭人心傷?”

秦若嵐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但她腦海中閃過那日素姨看報紙的表情。杜海山——她隱約感覺到,素姨的故事中有這個如今叱吒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