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下午了,要什麼沒什麼,光喝茶了!”

丫丫哦了一聲,站起身推門往外走。

不出片刻的工夫,她卻是攥著一根很長的糖葫蘆回了來。把糖葫蘆往龍相面前一遞,她笑著說道:“不是買的,是廚房大師傅熬了糖,自己蘸的。”

龍相無糖不歡,見了甜的就要。接過糖葫蘆,他先在頂端的紅山楂上舔了一口,舔過之後反應過來了,連忙把糖葫蘆向上一送,險些杵到丫丫的下巴上。丫丫會意,低頭張口咬下了第一枚大山楂,然後鼓著腮幫子回到了角落裡慢慢咀嚼。

龍相晃著腦袋咬下了第二枚大山楂,咬下之後一轉臉,這才發現自己又漏了一個人。於是從嘴裡把糖汁淋漓的大山楂掏出來,隔著桌子欠身喂向了露生。

露生皺著眉頭躲了一下,沒躲開,只好張嘴接住了這一口食,“噁心!”

龍相向後坐了回去,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又沒病!”

緊接著他把手裡那沓單子往桌子上一拍,“這些破房子破地,加上地庫裡的黃金,我看湊他個三四百萬不成問題。行,夠了。”

露生聽了這話,忽然感覺他話裡有話,口風不對,“夠了?幹什麼夠了?”

龍相干脆利落地答道:“招兵買馬!”

露生向後一靠,瞪著龍相半晌沒出聲。而龍相念念有詞地動了一會兒嘴唇,末了自言自語道:“那幫老王八蛋,一人給十萬也就夠了。”

緊接著他抬頭面對了露生,顯出了興致勃勃的模樣,“哎,自從趙大傻子上西天之後,現在外面那幫人全啞巴了!我的宗旨是這樣:你要是跟我呢,我給你錢;你要是不跟我呢,那我就讓你做大傻子第二!反正現在也沒人敢輕舉妄動了,我打你,我有援兵,你呢?你老哥一個,有人願意為了你得罪我嗎?是不是?我一邊把這幫人收拾老實了,一邊自己招兵。他們的兵,餉錢是每月七塊,一層一層地發下去,到了小兵手裡,興許連三四塊都沒有;我給十塊,說十塊就十塊,絕對不克扣,你看有沒有人跟我幹!”

說到這裡,他心曠神怡地仰起頭,望著天花板微笑,“等到把這地方佔住了,我就向北京政府要個委任狀,讓他們封我個官兒當。不為別的,就為了要個名,名正言順嘛。然後我繼續往東打,打著打著就到北京了。到了那個時候,北京城外黃土墊道、淨水潑街,我穿著陸海空三軍大元帥服,一步一步地走到總統府去——哎,露生,從城門口到總統府,路遠不遠?”

露生冷哼了一聲,“早點兒出發,天黑之前應該能走到。”

龍相深深地一點頭,“這樣的話,那我還是坐汽車吧,我還沒坐過汽車呢。”

“慢慢走唄,著什麼急。”

“不好,我嫌累,而且走到半路餓了怎麼辦?”

“餓了你就吃。”

“我上哪兒吃去?”

“到時候我也去,我給你扛著桌子椅子,丫丫給你拎著點心水壺,你可以坐著吃,也可以邊走邊吃。咱們再把你小時候用的那個紅漆大馬桶帶上,別說吃,拉的問題都解決了。”

龍相終於聽出了他的譏諷之意,於是一躍而起撲向了他,一指甲摳掉了他臉上的血痂。

露生總覺得龍相不至於真瘋到要變賣家產去練兵,然而不出幾天的工夫,他真把龍宅的地庫開啟了。

這地庫顧名思義,是個地下倉庫。若是龍相不說,旁人,包括露生,都不知道龍家還有這樣一個隱秘的所在。地庫裡沒別的,只有黃金,金條、金磚、金塊子。

地庫的門開在龍鎮守使生前使用過的那張大羅漢床下。庫門一開,立刻就有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將黃金一批一批地運了走。露生越想越覺得這是徐參謀長在搗鬼,可又無論如何阻攔不住,急得嘴上發出了一個大血泡。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