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著撲向米米。接下來發生的事令人深感意外。米米身子微側,順勢捏住小桃的手腕,腳底使絆,小桃重重地摔到在地上。這手小擒拿乾脆利落,完全像受過專業訓練。

米米甩出二百元扔在茶几上,淡淡地說:“收好你的小費。”

米米這一手太毒,她徹底將她們的尊嚴踩在了腳底,同為女人,小桃受到的羞辱是不可言喻的。我酒醒了大半,老陳眼珠一轉,衝我使眼色。再鬧就沒意思了,我只有跟米米回公寓。

米米只言未發,也許飛機上的顛簸令她疲憊,她的眼神一直很黯淡,在計程車上閉目養神,回來後,連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米米似乎忘了小桃的事,所以對於她在綠波廊的事,我也無從發難。整個晚上,我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換著電影片道,一直到轉鍾,我才上床。

米米忽然轉過身來,鑽進我懷裡,我感到胸前一片冰涼。觸到她的身體,我便有種無法遏止的慾望如潮水湧來。她迎合上來,飢渴的,似乎積聚了幾百年的慾望。無論真假,米米在Zuo愛時,絕對地投入,她是為慾望生存的女人,她的感情與肉體是分隔的,互不干擾,就像她擁著別的男人後,還會投到我懷裡一樣,絲毫沒有對兩個身體產生不適。我惡狠狠地蹂躪她,擠壓她的身體、撕扯她的頭髮、咬她的肌膚,在她頸上肩胛留下紫色的傷痕。她在我身下尖叫呻吟,痛楚令她更狂放,她緊緊地攀附著我,壓抑地喘息。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愛你?為什麼,安道?...

那些聲音穿越時空,我跌進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四周是黏滑的青苔,抓不住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菊花在井深處,佇立著,等待著,她似乎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掉進來,她臉上浮起蒼白的微笑,舉起雙手,準備托住不斷下墜的我。

離她的手,還有三米,兩米,一米,半寸... ...

我驚跳起來,全身冷汗,是夢,是夢境。我深吁了口氣,剛想躺下,忽然發現米米的眼睛睜得很大,黑暗中極其安靜。

深夜,披散在枕邊的頭髮,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窺視的目光,尖銳刺心,像窗臺夜遊的黑貓。沒來由一陣恐懼,再度盯著她時,米米的眼睛倏地閉上,極快。輕微的鼻息,彷彿一直都在沉睡中,未曾醒過。

我推了推。米米。沒有動靜。難道又是錯覺?

這一夜我難以成眠。

蜘蛛之尋(十五)

十月十號中午。竟標的前十天。如果沒有意外,我會簽下一百萬的合約。而老陳,會因為這批覆蓋全國的連鎖工程賺到更多,各個廠商將付給他返利及額外獎金。在樊寶南身上投資的錢,不過是耳耳。總之,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很少表現得這麼慎重,可見那筆不肯透露的數字足夠驚人。

上帝讓你滅亡之前,先讓你瘋狂。

這幾年,我太依賴老陳。當年的銳氣正被安逸的生活磨滅。生活於現在的我,只是平靜的湖水,早已削弱了奔赴海洋的大志。但此次,我感到不安。一種危機,生存動盪的危機,熟悉得令人窒息。我本是揹負危機生存的人,如脊樑骨裡的刺刀,稍有懈怠,便有折骨的疼痛。尤其在成功來臨之前,這種警覺的不安像潮溼地裡的青苔蔓延出來。

這次的工程,雖不足以大到令我一躍龍門,但卻讓我嗅到危險的味道,我無法解釋直覺的來源。可精明老道的老陳卻沒有這樣的直覺,他只是按捺住喜悅,努力平淡地對我說:“要是成功地做完這筆,我得考慮想想清福了。”

我笑著調侃:“怎麼,夠花幾輩子嗎?”

老陳吐了口菸圈,嘆口氣說:“不,只是太累了,想退居幕後。到時請你來撐檯面,如何?”

“咱們還是就這樣好。平等合作,摻合在一起,就變質了。”

他看了看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