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器的藍光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她表情恬淡,偶爾笑得眉梢都在跳動。

我在隔著一排的90號注視她。完全不能琢磨自己的心態。為什麼跟蹤?也許是職業毛病,喜歡從調查入手,或者是不敢太唐突地上前搭話,也許都不是,只是因為自己更習慣用這種陰暗的方式來接近她,這樣我覺得更安全。

打個盹的時間,她已消失了。

已是黃昏時分。我在街邊吃了籠小包,便晃到老陳那。老陳正愁找不到人陪他從廣州過來的表弟,沒料到我自投羅網。於是一陣寒暄,又吃了頓晚飯。

老陳的表弟耐不住寂寞,要去唱卡拉OK,我們只好充當義務陪團。老陳打電話叫了小桃和她的姐妹們。女人的出現讓房間裡頓添了別樣的曖昧,尤其像小桃這類的女人。太濃的香水味,或腥紅或深紫的油膩唇膏,大截大截像白藕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大腿、腰身。本來屁股只有那麼大,不知怎麼坐下去時,男人常她們擠到沙發的角落裡。

小桃一語不發地依偎著我,好似滿腹委屈。

我一邊敲小胡桃一邊問:“怎麼?有心事?”

她低頭賭氣,我淡淡地笑了。這是女人常用的伎倆,以此來表明我長久的冷落令她多麼難過,也可以證明她有多麼在乎我,也許是更在乎我口袋裡的東西。

老陳和穿紅裙子的小姐猜骰子,小姐輸了。老陳要她脫衣服,她扭捏著,喝酒,又劃,又輸了,再喝,再喝再喝。氣氛濃烈了,紅酒染紅了眾人的臉。老陳的表弟更是興奮,但與他對酒的小姐十分厲害,輸的全是他,不一會,就快醉了。老陳還在划拳,老狐狸,誰劃得過他?划拳也是一場心理戰,我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小姐傻眼了,無路可逃,開始脫衣服,從內至外。她扔出來一個紅色胸罩,稍會,又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褪下一條紅色的內褲。老陳開心極了,將這些勝利品亂扔一氣。

我的手機響了,是米米,她終於回來了。

“在哪?”

小桃來勁了,連聲問:“是誰的電話?誰的?”

她非要奪過去,我把手機揚得高高的,她壓在我身上氣喘吁吁地搶著。

“安道,安道。”米米那邊的聲音尖銳起來。

“我聽得見,有事嗎?”米米急促的呼吸聲讓我可以想像她一定怒不可遏,想起綠波廊,竟生出了惡意。“我在午夜吧唱歌,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我輕輕地銨下電話。我知道,她會來,我等著,滿心歡愉地等著。是該跟她說分手的時候了,之前還有機會給囂張的她一頓迎頭痛擊。掛了電話,我竟有些汗顏,原來我是這般睚眥必報的小人。

不到半小時,包房裡六個人已是酒酣耳熱。四處都是七零八落的女人內衣,小桃的吊帶都解了,只有用手拉住裙子,才不至春光外洩。紅衣小姐早已衣杉不整的和表弟倒在一起。老陳更會想心思,把夾子夾住另一小姐的裙襬,輸一次往上夾一點,裙襬已捲到腰了,黑色的內褲與白嫩的大腿早已暴露無遺。我已有了酒意,用酒瓶敲著桌子吶喊助威。

米米在此時推開房門。我故意不去看她,親熱地摟著小桃喝酒。房間裡頓時安靜,老陳略有驚慌,但很快鎮定,熱情地招呼米米。

“你來得正好,幫我留住安道,陪陪這位客戶。”

米米笑了,從來沒有過的端莊。我也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小桃卻不耐了,她緊緊地向我靠了靠,整個人膠一樣粘在我身上。米米仍穿著空姐的制服,穩穩當當,踩著小姐們的內衣走過來,輕輕地把小桃推開,柔聲說:“安道,你醉了,我們回去。”

小桃迅速拉住我的胳膊,不示弱地問:“阿道,這臭女人是從哪跑出來的?”

話音落地,米米已狠煽了她一耳光。小桃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