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文卷的機構。然而自從孝公與商君先後故去,老氏族企圖復辟,手早已伸到文館,對於他們不利的人才,一律都攔在門外,文卷絕不會呈到大良造和秦公案上,所以這條路子已經斷了好幾年了,雖最近又重新開闢,但士子對此的信任度已大不如從前。

有黑甲軍開道,馬車徑直駛到清風館門口。

外面的噪雜聲漸漸弱了下來,扁鵲與樗裡疾先下了車,隨後扶宋初一下來。

千人霎時噤聲,只安靜了幾息,便有些人猜出她的身份,“宋懷瑾!”

“是宋子!”

這兩種稱呼,顯然對她的態度不同。

轉眼間聲音又雜亂起來,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反對暴政!滅暴政言論!殺宋懷瑾!”

很快便有許多人響應。人們的情緒總是容易被煽動,不出片刻,呼聲越發大了起來。

宋初一嘴角一撇,隨著樗裡疾從容步上清風館的臺階。

站在高臺上的官員大聲道,“諸位保持肅靜,以便稍後聽清館內侍者的傳話!”

他的聲音被淹沒其中,喊了好幾遍也無人搭理。

“嗚——”

犀牛角號聲鳴起,低沉肅穆的聲音讓現場激憤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君上到!”虎賁衛粗獷的聲音與犀牛角號和在一起,讓人彷彿置身軍營,零零散散的嘈雜也被壓下來。

馬車停下,虎賁衛立刻將清風館正門清出近兩丈寬。

一襲玄色廣袖華服的贏駟下車,兩側士人連忙躬身行大禮,“參見秦公。”

贏駟腳步不停的往清風館去,所過之處一片參拜聲。

在清風館門口的宋初一等三人也都避到一側,拱手見禮,“參見君上。”

館內早到的百家諸子亦紛紛出館迎接。

所有人都躬身參拜,贏駟站在清風館門口的臺階上,朗聲道,“諸位免禮!”

他頓了一下,待眾人直身,繼續道,“今諸子百家、天下士子疑宋懷瑾有殘暴言論,秦用宋懷瑾,諸位也算是懷疑我大秦暴政,疑贏駟暴君,但大秦尚未分辨,宋懷瑾尚未分辨,事情無定論,一切言之尚早,諸位判死刑前請準備好切實證據,否則,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我大秦威嚴,豈能容他人隨意汙衊踐踏!”

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那年輕君主一身肅冷,氣勢迫人,數千人的廣場鴉雀無聲,無一人敢發出絲毫聲音。

宋初一緊緊抿唇,贏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靜觀事態變化,倘若無法迴轉,可以直接把她從秦國踢出去,然而,贏駟卻將她和秦國、和他綁在了一起。

這麼做固然能夠壓制住事態的發展,但也要冒風險。

贏駟率先進了清風館,眾人隨後陸陸續續進入。

待君臣諸子各自就坐之後,贏駟環視一圈,道,“想來諸位已經看見《滅國論》的手抄本了,宋懷瑾在此,儘可發問。”

君座下方的臺上設了二席,左邊是受問者之位,右邊是發問者之位。

贏駟話音一落,有侍者上前扶宋初一到左邊席位坐下,倘若有人想就學術言論上與宋初一辯一辯,就可以坐到右邊位置,倘若只是詢問只言半句,便不需要坐上來。

“敢問宋子,可知山東六國流出的《滅國論》?”有人立刻便起身發問。

“百家諸子在此,不敢當此稱呼。”宋初一先客氣了一下,接著道,“前些日已閱那捲《滅國論》。”

“先生以為如何?”那人緊接著問道。

宋初一篤定而言簡意賅,“殘暴不仁,有逆天道。”

那人陡然厲聲質問,“然而如此一卷言論,卻是出自你宋懷瑾之手,可是?!”

相對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