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時宗潁戰死的訊息已經傳來,曹劉兩人聞訊痛哭,劉錡在城內擺下靈堂望東虛祭,暗暗誓定要報仇。

劉錡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只灑一輪熱淚便不再愁眉,他和曹廣弼是郎舅之親,又互相知信,說起軍事,開門見山便問曹廣弼是否有把握守住河東。

曹廣弼道:“河東北方門戶,全在太原。如今之太原,兵糧不缺,便是宗翰、宗弼齊來,我也足以憑城一戰!”

劉錡問道:“南邊呢?”

曹廣弼道:“我料張浚必不敢過河!”

劉錡道:“太原雖為河東屏障,但怕只怕太原未失,而河東已亂。”

曹廣弼臉色一沉,知道劉錡所言甚是。新漢政權在河東經營日淺,除了隆德府外,其它州縣都是新得之地。太原有曹廣弼坐鎮料來無恙,但汾河河谷等地可就難說了。以前漢部聲威最盛時大戶紛紛解囊相助,但經此一敗,人心會怎麼變幻可就難說了。如果汾河河谷有失,太原只怕就難以孤守了。

曹廣弼道:“你既點破此慮,可有良策?”

劉錡道:“河東勢孤力弱,能自保便出人望外,要想扭轉整個天下局勢,卻得靠東北的中樞。”

曹廣弼道:“應麒在大軍潰敗之前便有預見,可惜我們身在局中無法扭轉而已。但他既有此慮,接下來或有因應之對策。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仍在於保住河東!”

“河東不能單保,”劉錡道:“欲保河東,或南據汴梁為後援,或西控秦川為呼應,得此二地之一,汾河自然人心安寧。汾河安寧,才能支援太原抗戰到底。反之,若我軍地盤日小,軍力日蹙,恐怕支援不到太原陷落,汾河的人心就要大變了!”

曹廣弼聽劉錡如此說微感訝異道:“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要進取?嗯,亂中取勝,以攻為守,這倒也是一法,但我們恐怕調不出足夠的兵力南下、西進。現在汴梁雖然空虛,但若以輕兵取汴梁,趙構在鄧州的大軍定要北上。若無大軍與之相持,汴梁絕難久守,若汴梁得而復失,恐怕士氣益受打擊。”

“汴梁?”劉錡道:“我沒說打汴梁啊。”

曹廣弼驚道:“難道你要打陝西不成?”

“不錯!”劉錡道:“我就是要取陝西!若能合秦晉之力,宗翰、宗弼再強,也未必能奈我何!金人攻不下秦晉,那他們就要再次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屆時只要東北中樞還有餘力進擊,金國諸部便可各個擊破!”( )

第二五八章 那幕後的幕後(上)

曹廣弼聽劉錡說要取陝西,搖頭道:“不行,我們的兵力不夠。除非……除非是能聯絡上鐵奴,讓他南下。”想了一想,又搖頭道:“不,恐怕便是鐵奴來了也未必打得下陝西。”

舊宋西兵之強韌天下知名,張浚用之以攻雖不能輕易便破河東,但用之以守,在本土作戰的情況下便是金軍西路軍全力一擊也未必能摧毀它。曹廣弼自忖要打下陝西非傾盡漢部全力不可,現在單憑河東軍要攻下陝西已無可能,要以一旅偏師得到秦川更無異於做夢,甚至就是蕭鐵奴鐵騎南下會師,也未必能在陝西兵將手裡討到好去!

“六將軍?”聽了曹廣弼的話,劉錡卻道:“不用六將軍,我只需自己帶來的三千人馬,再問曹帥借個人便行。”

曹廣弼愕然道:“借誰?”

劉錡道:“種忠武、種彥崧將軍。”

曹廣弼聽得眉毛一軒,說道:“你要用攻心戰麼?”

“攻心也罷,攻城也罷。”劉錡道:“我只是覺得陝西的男兒,不當如此沒有血性!”說到這裡他握緊了拳頭,眼睛忽然紅了,這不是哭泣的徵兆,而是憤怒的顏色:“我華夏二百年來何以積弱?還不就為石敬瑭等人賣土求安、引胡入塞之故?其實天下姓折也好,姓趙也好,都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