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起來……

在東門口,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白卿這才驚醒,因為車外有人說話。

雷拓出示了腰牌後,守門的將領依然不同意開門,因為上頭下過令,沒有特別允許,入夜關門後,誰都不許進出!

無奈之下,雷拓只好回身稟報李伯仲。

“讓那守將過來。”李伯仲的聲音頗為平靜。

雷拓招手,請那位守將到馬車近前,李伯仲掀開車簾,“你看,能不能開一下門?”

那守將先是詫異,之後是驚喜,“王……王爺!”怎麼也想不到車裡坐的會是漢北王,“是——馬上開門。”臉上的驚喜還沒收拾好,轉身就衝守門的軍士大喝一聲——開門。吼聲太大,震得人耳朵疼。

“屬下請命親自護送王爺出城!”這守將張望過車前車後就雷拓一個人後,覺得不妥,自動請命護送。

“不用了,你們好好守夜吧。”

“……是!”

一直出了城門好遠,還能看見那名守將像木樁子一樣杵在那兒,白卿放下簾子,看看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越來越多人開始在意他了,一個能讓屬下如此尊敬、如此追隨的人,確實有本事讓人去忌憚他。

馬車順著小山道拐進了一處小山谷,在一個農家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雷拓掀開簾子,他自己下得車——四天前還只能動三根手指,四天後居然能下地了,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恢復能力,還是佩服他的毅力。

“你先留在車上。”說罷便隻身進了院子,直等院門合上,白卿才收回視線。

雷拓則垂手立在馬車旁,一動不動。

大約半個時辰後,小院門開啟,他重新回到馬車上,回到馬車裡他才開始喘粗氣,呼哧呼哧的,估計是疼得難受。

白卿伸手擦掉他額上的冷汗,從衣袋裡掏了只香袋放到他的頭側,張千說這東西可以緩解他的疼痛。

“咬住這個。”塞了塊香木在他口中。

李伯仲把香木吐到手上,打量了一眼,看上去不怎麼喜歡咬這東西。

“把力氣放在木頭上,就沒那麼疼了。”她生阿邦的時候,產婆就讓她咬了這東西。

李伯仲呵笑一聲,把香木放到一邊,然後四仰八叉地倒在車上,他還沒到靠這東西止痛的份上,“雷拓——去小霜河。”

雷拓在外面答應一聲,馬車往東南方駛去。

白卿到是詫異了,“今晚不回城了?”

“不回了,讓家裡那些客人急一急!”

“……”白卿還想著回去陪兒子,今晚她特意把兒子抱過去,打算跟她睡得。

“想什麼呢?”半眯著眼,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阿邦還在我屋裡。”

“有下人看著,不會有事的。”握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腦門上,涼涼的,很舒服……

***

小霜河是運河的一條支流,在河下的東南方。河灘北岸是一片荒灘,南岸是懸崖峭壁,本來沒什麼可看的風景,更沒有人煙。

李伯仲之所以會鍾情於此,實在是因為這裡駐紮了一隊他相當看重的人馬。

他之所以敢做小皇帝的擋箭牌,是因為他知道他的軍士即使在最混亂的時候,也不會給他丟臉,當然,他沒想到自己的傷勢會這麼嚴重,連命都差點保不住,不過這也證明嶽鏘是真得要篡位了。

雖然剛才在那個小院裡,嶽鏘還不承認是他刺殺的皇帝,可事實卻是抹不掉的。

嶽鏘跟小皇帝之間只能有一個活著。

李伯仲卻陡然將賭注從嶽鏘身上轉壓到了一個黃毛小童的身上,因為此時此刻,他還不想做奸臣賊子,還不到時機。

嶽鏘忍不住了,他怕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