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旁邊幾個家丁大喝一聲,一擁而上,立刻便是把孫常採給摁在地上,反剪了雙手。

孫常採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呢,就給摁在地上了,他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在迴旋:“建奴奸細?建奴奸細?”

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建奴奸細可是要殺頭的啊!”

孫常採大聲驚叫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還敢狡辯?掌嘴!”董策寒聲吩咐道。

“是!”家丁們應了一句,兩個家丁把他架住,另外一個掄開架式,一個大耳刮子便是狠狠的扇在了孫常採的臉上。這一下用勁兒極大,直接把孫常採的牙齒給打斷了好幾顆,他腦袋往旁邊兒一歪,幾顆帶血的牙齒和著幾片兒爛肉外加一些血唾沫飛濺了出來。那是臉蛋子的內側撞到牙齒上,把肉都給磕爛了。

然後又是一個反正的大耳刮子。

孫常採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嘴裡漏風,發出嗚嗚的聲音。

蘇以墨這才反應過來,又驚又怒道:“董二,爾敢如此!”

“我怎麼不敢?”董策手中馬鞭甩了一下,在空中爆出一個響亮的鞭花,他的聲音寒冷徹骨:“順便提醒你一句,本人姓董名策,字漢臣,副千戶。你可以稱呼我為董大人,也可以叫我為董千戶!董二這兩個字,你還不配叫!”

“好,好!”蘇以墨點了點他,臉漲的通紅,強自把這口氣嚥下,指了指還在挨耳光的孫常採,怒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你憑什麼抓人?草菅人命,荼毒百姓?”

“方才本官已經說過了,他是建奴奸細。”董策好整以暇道:“本來這事兒乃是機密,不是你一個區區鄉紳能知曉的,不過麼,既然你問了,本官便大發慈悲告訴你。當日黃二虎交代了幾個他的同黨……”

董策似笑非笑的看了蘇少遊一眼,後者頓時臉色一白,身子往後一縮。

“其中一個同黨麼,便是姓孫,隱匿在應州五里寨,平素以土布生意為掩護,時常去往陽和城,說是去做生意,實則是和他在陽和城的同夥兒接頭,向建奴傳遞情報!”董策以拳擊掌,滿臉的痛心疾首:“應州此地,乃是南下太原府的打要害啊!往南便是內長城,不遠處就是胡峪口。”

“若是建奴得到其中詳細情報,則必然縱橫三晉,如入無人之地。我大好表裡河山,就此淪陷!豈不令人痛哉?之前本官力所不能及,以至於一直無法將其抓獲,卻沒想到今日這奸賊竟然送上門來!此等大功,其中也有蘇先生你的一番辛苦啊!”

“你,你!”

蘇以墨鬍子嘴唇一起哆嗦著,手指頭顫抖宛如得了羊角風,被董策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幾乎要氣的吐血。

董策訝然道:“蘇先生,你縱然是激動,也不用如此吧?唉,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小門小戶人家,上不得檯面!”

“你!”蘇以墨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輩子何曾被人這般侮辱過?若是換做別人,他早就讓家丁一擁而上將那不知死活的狂徒給生生打死了,但是面對董策,他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面對董策的時候,真真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而董策的這種手段和反應,更是讓他心裡一陣陣發冷——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也不遵循一些大夥兒約定俗成的規矩。他這麼年少得志,身居高位的一個人物,理當是心高氣傲,容易衝動才是,卻是如此的奸猾,更會耍弄出這等無賴手段!

方才那一番細緻的詢問,不就是為了定死孫常採的罪名,讓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翻供麼?對付這種人,你除非力量比他強,武力足夠橫,否則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什麼讀書人的身份地位?什麼文貴武賤?什麼規矩?什麼鄉黨勢力,同窗同年的關係,在他眼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