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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聯城見他一味的激怒歐陽雲,好像生怕對方不殺他似的,踢了他一腳喝道:“光明,莫要太過分了!”
陳光明卻借勢發作起來,啐了顧聯城一口道:“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也配有資格說我!我呸!”
在穿越之前,歐陽雲是斷斷說不出上面這類大義凜然的話語的,現在卻是由衷之言。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什麼時候自己成為如此高尚的人了?他搖搖頭,知道陳光明對自己成見已深,擺擺手對顧聯城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送他們出去吧!”
陳光明等人發動的一場兵變如同白洋淀中偶爾躍出水面的魚兒一樣,在水面上擾出一個漩渦以後很快就沒了影兒。
參與兵變的一共有二百三十三人,可笑的是其中有一百五十八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早早的成了歐陽雲的“爪牙”(陳光明語),剩下的人雖然悍不畏死,以寡敵眾仍然奮勇反抗,可惜他們槍裡的子彈早就被調了包,故此雷聲大雨點小,根本沒能攪起多大的Lang花。
陳光明原來是想大幹一場然後出人頭地的,誰料到會是這麼個下場,越想越是憋悶,一腔怒氣盡數發洩到了顧聯城身上。出了軍營大門,他站住,轉身朝顧聯城惡狠狠的說:“你個白眼狼,枉費馮師長那麼看重你,你就是條見利忘義的狗!”
如果有選擇的話,顧聯城並不想做這麼個一開始就註定會尷尬的角色。他和陳光明、龔大成是共事多年的老兄弟了,三人一起參加過中原大戰,那個時候,顧聯城和陳光明是小小的排長,龔大成則是陳光明麾下的一個班長。兵敗之後他們被編入29軍,然後一起在山西受苦,一道星夜趕往張家口……回想起以往,顧聯城有些激動。雖然心中覺得這根本不是背叛而應該是救贖,不過陳光明在氣頭上,所以顧聯城並不想和他就這個問題進行辯論。而事實上就在剛才,陳光明確實是將後背交給他來著,而他卻極不義氣的在背後下了黑手。這不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
陳光明或許會為此恨他一輩子,可是如果他不站出來,如果歐陽雲真的被逼宮下臺甚至被打死,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顧聯城當初當兵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後來懵懵懂懂的跟了幾任上司,糊里糊塗的和國內幾大勢力的軍隊打了幾仗,那個時候,雖然他開始享受到了當官的樂趣,可是,他的心裡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踏實過。打內戰,不管輸贏,倒在自己槍下的終歸是同胞,是華夏子孫。長城喜峰口一役是顧聯城從軍以來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一仗,可惜的是敵我雙方實力懸殊,雖然他有滿腔的仇恨、渾身的力氣,可是沒有堅槍利炮,結果雖然成就了“抗日先鋒”之名,雖然取得了唯一的勝利,可是他高興不起來。三十五萬軍隊對抗五萬餘小鬼子,傷亡對比是十比一,最後十萬將士的熱血忠魂沒能換來勝利,卻換來一紙《塘沽協定》的屈辱。
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上過幾年私塾的顧聯城不免捫心自問:“我們中國人真的是東亞病夫嗎?”這個問題很尖銳,經常刺得他心痛。跟隨吉星文來到任丘,併入學兵師,顧聯城開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打過內戰的他見慣了名目繁多的“吞併”、“妥協”,他以為不過又是一出大魚吃小魚的活鬧劇罷了——或者用小魚吃大魚更合適。他表現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剋制起來,有心想當一個旁觀者,看看這趟渾水抽乾之日會是怎樣的現實。
然而,個把月時間呆下來,他被震撼了。
和同時代的將佐們相比,歐陽雲這個小軍閥絕對是個異類。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