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地嘶吼—

“阿璨——”

模糊的視線中,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影,渾身的血液凝固,她瞪大眼睛,下一秒,狂喜令她的血液如萬馬奔騰!

“阿璨—”

渾身酒氣的森洛朗從她的胸口抬起頭,突然肆聲大笑,將她的頭猛地一推:“我的小公主,看清楚那是誰!”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她的心臟瞬時沉下去!“媽媽……”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媽媽不肯隨她逃走,所以她在媽媽的水杯了放了安眠藥,準備當阿璨趕到時,推著昏睡的媽媽一同離開。原本應該在睡夢中的媽媽,怎麼可能會此時從房間裡走出來!

呆滯的雙眼如幽幽的黑洞,午後的清風從窗戶吹進來,窗外噴泉飛濺、鮮花綠草,而臉色蒼白的葉嬰被噩夢般的回憶深深魘住,她恍若聽不到越璨焦急心痛的任何聲音。那一夜的每一個片段都如同淬了血的碎玻璃,在她腦海中鋒利地劃過!

“……他拿起牆壁上的那條皮鞭,”木然地說著,她緩緩地打了個寒戰,眼神依舊空洞無神:“開始抽打我的母親……”

那是屬於那一晚,最痛的記憶。

當森洛朗掄起鞭子,一鞭鞭抽打她的媽媽,當她的媽媽被鞭打得衣服碎裂、鞭痕紋身、血跡淋漓,當她的媽媽被鞭打得慘叫痛哭,抱頭到處亂躲……

她撲上去,瘋狂地同森洛朗廝打!她知道被那條鞭子抽打會有多疼,那是皮肉綻開的酷刑!那一刻!

她寧可森洛朗殺了她!

寧可森洛朗強暴她!

哪怕再被森洛朗強暴一百次、一千次!只要森洛朗能放了她的媽媽,哪怕跪下來向森洛朗磕頭,她也願意!

森洛朗的獰笑也越來越瘋狂,他似乎很清楚,這樣的做法比任何懲罰都更加令她撕心裂肺。他一次次將撲上來試圖護住媽媽的她一腳踹開,手中的鞭子依舊用力抽打在慘叫哀求的媽媽身上,而那最後的重重一鞭,竟是朝媽媽的臉抽去!

媽媽慘叫著!血紅的鞭痕彷彿將媽媽的臉抽成了兩半!她驚駭無比!媽媽的身體被那一鞭抽得向後倒下,直直倒向那尚自染著剛才她的鮮血的,那鋒利的桌角!砰——媽媽的身體劇烈地抽搐彈跳了幾下!然後,變得靜止。當她戰慄著爬過去時,媽媽的後腦淌出汩汩的鮮血,在地板上蜿蜒流淌,像一條血河。世界彷彿毀滅般的眩暈,她戰慄地摸向媽媽的口鼻。媽媽瞪大眼睛,直挺挺地躺在那裡,嘴角也緩緩湧出血流。瘋狂地、絕望地,她趴向媽媽的胸口,用耳朵去聽媽媽的心跳……

那麼。

靜。

那麼。

那麼的。

靜。

靜得如同窗畔染上了鮮血的白色薔薇花瓣,靜得如同雨霧中昏黃路燈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影,靜得如同媽媽瞪大的雙眼和滿目猩紅的血泊。緩緩地,她的視線離開媽媽,看到了從桌上摔落下來的一把水果刀。一切都像慢動作,當她抓起水果刀,站起來時,手中依舊握著皮鞭的森洛朗還沒有反應過來。

殺了他。

當她衝過去,將第一刀刺入他的胸口時,她居然是麻木而平靜的。當她將刀拔出來,又狠狠地刺入第二刀,當他的血噴濺到她的臉上,她才開始感覺到毀滅般的快意。

殺了他!

她要殺了他!

於是,是第三刀!

第四刀!

猩紅色將整個世界染紅!

“咯咯,”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葉嬰的眼珠緩緩轉了轉,詭異地說,“你知道殺人的感覺是什麼嗎?就像是,一切都可以了結了,一切都終於可以結束了。”

“葉嬰!”心痛地將她擁緊在懷中,越璨右手顫抖地撫摸她的長髮:“對不起,如果我在,如果當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