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田謹慎的問道:“那讓他們回去嗎?”

舒方德也小心的問道:“軍座,是不是那位醇親王有什麼無禮之處?”

宋彪冷淡的撇了撇嘴,道:“他要代表清政府察視老子的部隊,真是腦袋被驢踢了,都說滿人是混蛋,我看他不僅是混蛋,還有點不識相。”

一聽這話。蔣方震三人也都感到詫異。

舒方德繼續道:“原先不是已經說過不用視察軍隊的嗎?怎麼到了咱們這裡又如此反覆了?”

宋彪在心裡琢磨著,覺得載灃是有意找不痛快,思量片刻才道:“我看這位醇親王是有意識的想要試探我對清政府到底有幾分忠誠,或者是他抱有一些幻想,覺得東北新軍是被我要挾的不順從朝廷,可能將士們還是很忠於朝廷的,只要他親自到場,說一些朝廷如何重視新軍,如何希望新軍效力於滿清朝廷之類的話。表現一下他的魅力,以及他作為滿清鐵帽子王爺對東北新軍的禮遇,就能如滿人的英雄一般將新軍招攬到他的麾下。”…;

蔣方震三人忍不住的呵呵冷笑起來,素來不太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明確表態的陳其採也有點無奈的感嘆道:“這位王爺是何苦呢?在他看來,大約所有的軍隊都和湘軍、淮軍差不多,和八旗營差不多,真將一位王爺當成天那般的捧著呢!”

宋彪則和陳其採說道:“不讓他視察新軍,關鍵就是不想繼續鬧出其他的事端,新軍內部如果說沒有極端的反滿成員,或者是革命志士,那恐怕是不可能的,萬一有人開冷槍怎麼辦?咱們前面剪掉辮子的將士太多,因為軍隊和外面接觸少,有一個特殊的環境和氛圍,加上軍容的需要,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他們不會理解。我們可以準備一千多個假辮子,但去哪裡準備幾萬個假辮子?何況軍事裝備也是非常重要的軍事機密,咱們靠新軍立足東三省,對滿人和清朝廷還是能防就防。”

陳其採道:“軍座說的是啊,最怕就是有人開冷槍。前段時間的立藩事件就搞的很多將士嚴重不滿,和清朝廷隔閡太深,萬一有人腦袋發熱給這個王爺一槍,那真是麻煩呢!”

舒方德則很現實的和宋彪勸說道:“軍座,該不能退讓的事,咱們就不能退讓,可張之洞和蔭昌也算是來往較多的人,您應該見一見啊。”

宋彪微微頷首,道:“所以才說他們是亂搞嘛,這個時候跑過來有什麼意思,難道和我說載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讓我小心點嗎?真是夠煩的,算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照常開軍事例會,我就不繼續接待這個狗屁的新政考察團了。”

大家笑了笑,這就都起身和宋彪告辭。

宋彪心情不悅,擺了擺手就讓他們先行離開,這才讓張富田將張之洞和蔭昌迎進來,自己則去書房等候。

等了片刻,張之洞和蔭昌就在警衛的陪同下進入宋彪的這間客廳,此時的張之洞、蔭昌都身穿著一品大員的官服,只是前者正一品,後者因為加尚書銜而位於從一品。兩者差別依然很大,差就差在中堂的身份上。可若是論及實權,蔭昌反而比張之洞大了幾十倍也不止。

兩人進入書房的時候。宋彪正坐在書桌後面整理昨天翻看的一些書籍,見到他們,宋彪拱手作揖,請他們坐下來談。

張之洞在官場上的資歷深,身為內閣大學士和軍機大臣,自然是面子最大。他先拱手答禮道:“方才真是讓宋中堂為難了,我和蔭昌大人也是頗為難辦,還請宋中堂見諒。”

頓了頓,他又笑道:“宋中堂。你我過去幾年間來往電報不下百封,也算是知己之交,如今才能得以一見,真是不易啊。”

說到這個事,宋彪也是頗有感嘆,就繼續請張之洞和蔭昌坐下來,安排勤務員為兩位大人倒茶,他則也坐在書房的藤椅沙發裡和張之洞、蔭昌嘆道:“時間這種東西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