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似乎因連日緊張的工作隱有倦色,對她卻仍是體貼照顧,但她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到得後來梁爽似乎也感染到她的情緒,氣氛不免有些沉悶。

好在餐廳裡至少還有音樂流淌,無話可說,便做出欣賞音樂的樣子,至少免了尷尬。

飯後,古暮沙說想去湖邊散步,於是兩人便一前一後驅車去了湖邊。

默然地走了片刻,古暮沙扭頭看著月色還有燈火下的粼粼波光,怔忡不已。梁爽也不說話,陪她默默地散步。

古暮沙停下腳步,側身靠著欄杆,覺得粗糙的沙礫幾乎印入了手心,看著空茫的水面,輕聲道:“小時候倒是經常來遊湖,到長大了,反倒好多年都沒去划船什麼的。”

“想去機會多的是,這週末我們過來玩就是。”梁爽溫聲道。

古暮沙無聲地笑了笑,看著遠處黑黢黢的山脈:“我母親在那兒住了將近十年……那時候覺得,療養院環境好,她心境可能會開闊些,對病情有利。現在想想,她抬眼就看到這湖水,會不會觸景生情,反倒想到以前她和爹地帶我來遊玩的事,‘天倫之樂’啊……”她勾了勾唇,“真……殘忍。”

“沙沙……”梁爽扳過她的肩,和她對視,“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

古暮沙神情怔忪,許久,輕輕拉下他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道:“梁爽,我們,分手吧。”

梁爽一怔,漸漸浮上不可置信的神色,瞳眸中又隱約有些受傷:“沙沙,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抬起手,似是要探觸她的臉龐。

她抿了抿唇,掩住一絲茫然:“我是說真的。我們……分手吧。”

梁爽盯著她看了許久,苦笑道:“我是不是應該問一句為什麼?”方才吃飯的時候,他第一眼就看出她未戴戒指,原以為她是做事不方便隨手摘了下,誰知卻是這麼回事。而她的神情異常,他心底也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古暮沙抬眼看著他,勉強笑了笑:“或許,我們更適合做朋友。”做朋友,不需要獨佔,也就不會受傷。

梁爽卻一把環住她,在她耳邊悶聲道:“我們是朋友,也是未婚夫妻。沙沙,你不能自說自話,不能毫不顧及我的感受。這玩笑我開不起,沙沙,你……”

她由著他抱著,平靜地道:“我不是開玩笑。”頓時覺得他手臂一緊,古暮沙又道:“我只希望,能好聚好散。伯父伯母那裡,我會去解釋的。”

“那我呢,你給我什麼解釋?”梁爽鬆開她,眼底泛著疼痛。

古暮沙移開眸子,無聲嘆息。非要說那麼明白麼?

“我……婚姻要求的很多東西,責任、忠貞、信任……我們目前,還做不到這一步吧?訂婚的決定,有些草率。我,你,都還沒準備好……”一段失敗的感情不會只是一個人的錯,雙方都有責任。她心痛於他的背叛,同時也因自己的背叛愧疚不已。到得現在,已經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梁爽看著她:“沙沙,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好好地準備。為什麼要……”

古暮沙輕輕笑了笑,打斷他:“梁爽,你……以前,有過很多女人吧?”

他一愣,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古暮沙指尖輕輕滑過凸凹不同的欄杆,有些悵然:“我也不會傻到要求另一半的以前是一張白紙,你也不曾介意過我的過去。”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人,但是……你在有了我之後呢?”

梁爽身子一僵,有些措手不及的尷尬。

古暮沙長長吐了口氣,說道:“不早了,回去吧。”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鑽戒,輕輕拉過他的手,放在他手心,替他握上手指,然後,轉身離去。

“沙沙!”胳膊卻被他拉了住,她不得不停步,轉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