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蹙。

“沙沙,我……”梁爽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滿是懊惱和自責,過了片刻,才道:“那是一個錯誤,我承認是我做錯了,對不起,你生氣是應該的。但是,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這麼衝動就分手好不好?”

古暮沙淡淡地道:“我不是衝動,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只是無法接受而已。”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如果犯錯只需要道歉,便能粉飾太平、一切如初,那麼道德和法律又是做什麼用的?

如果那樣,是不是傷害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反正最終,總會被諒解的不是?

或許是她的隨性而為讓人覺得她對什麼都不在意,可以輕易地原諒傷害。

可事實上,她從來不是。

有些傷害,她不在乎,也就無關原諒。有些傷害,她卻永遠都無法原諒。

她是人,不是神。

說她偏執也好,狹隘也好,她就是這樣的人,或許可以不恨,但卻做不到不怨,做不到寬恕。

她可以平靜地笑著面對受過的傷害,但這並不代表,她的心底,也已經無波。

“沙沙……”心底悔恨早就將他淹沒,痛苦一陣陣地泛上來,他卻只能無力地沉浮。他能辯解,能說這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說是酒後失態,說是一時衝動,說他其實是因為被她忽視、心情不好才這樣的,但那又如何呢?這些辯解,都那麼蒼白無力,不過使沙沙更看輕他而已。

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又怎麼能讓沙沙諒解?

手下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梁爽看著她,艱難地開口:“我們剛剛訂婚,你冷靜下來想想,這時候怎麼和伯父伯母說要取消婚約?過段時間再說好不好,到時候,他們可能比較容易接受。這段時間,就當是我的考察期,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嗯?”

古暮沙揉了揉鬢角,覺得自己正在演出一出言情劇,頗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考察期?再一次機會?她是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的。

有時候,信任,是脆弱無比的東西。用一年、三年五年甚至更長時間才建立起來的信任,毀掉它,卻連一個小時都用不了。梁爽,已經將她無條件給予的在愛情方面的信任破壞得乾乾淨淨,她沒有重建它的信心。

作為朋友,他無疑很合適。但作為愛人,她已經對他沒有信心了。

無聲地勾了勾唇,還沒回答,又聽他說道:“沙沙,平心而論,這樣是不是對我不公平。我們已經訂婚,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也到了那一步?知道嗎,有時候,我總覺得,我還只是你的一個朋友,而不是親密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我甚至,無法確定你的感情。”他苦笑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患得患失,卻從來沒跟你提過。沙沙,我們之間有問題,但是,不要用分手來結束好嗎?再試著相處三個月好不好,三個月之後,你要是還堅持分手,我們就……分手,我不會再強求。”

古暮沙心顫了顫。他的話很實際,在情在理。而她的心底,又何嘗沒有歉疚。雖然在努力地愛上他,但終究沒能全心全意地對他,他也是有所覺察的吧?事到如今,這樣的糾纏,還有什麼意義?三個月,就當是給彼此的接受期吧,到時,他也許便能接受這一現實。嘆了口氣,她點點頭:“好吧。”

梁爽拉過她的手,把戒指放入她手心,道:“這個,你先拿著,戴不戴……由你。”澀然笑笑,看著她過於平靜的面容,遮去眼底的痛苦,輕輕地抱住了她,低聲道:“對不起,沙沙,對不起。”

明知沒有用,卻只能用這樣貧乏的語言來表達他的歉疚和懊悔。

39 得意何妨盡歡

路上的車不多,古暮沙慢慢地開著,從後視鏡看看一直尾隨在車後的梁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