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唔,認真說起來的話,你的手法比上次要好不少呢……”連江樓用手去擦他臉上的水珠,平靜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多次洩身。”師映川聞言,只是輕笑,猩紅的舌尖伸出來,在男人掌心上一舔,連江樓的手立刻一滯即收,只不過這時掌心裡分明已多了一道溼痕,師映川哪裡理會,只膩進男人懷中,笑語未連:“連郎豈不聞‘浮生長恨歡娛少’一句?人生在世,要的就是及時行樂……”老天,是不是人生都是這樣荒謬可笑的呢,天意愛弄人,當初自己那麼想要得到的溫柔親暱,偏偏無論怎樣去爭去搶也得不到,而現在得到了,卻又不是那時的心情了,如今這樣的任性妄為,喜怒無常,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因為要發洩出心中的憤懣不平,而大部分卻是在以此掩飾對未來的恐懼,可是又明明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是在作繭自縛!但若不這樣,又能怎樣?這條路已經是自己選出來,那就是已經決然斬斷了回頭的可能……一時間師映川埋首在這個堅實寬闊的懷抱裡,對方自然看不到此刻他眼神中無比痛楚而又無限眷戀的情感交織,那樣幽深的心事,偏就是註定顛撲不破也逃不過的命運……七情六慾之中,愛與恨,都是那麼的滴滴傷人!

連江樓抱著師映川回到大日宮,午間兩人用過飯,師映川坐在床上,連江樓替他脫了鞋,道:“先休息,稍後還要喝藥。”師映川端然凝視著男子,眼神有些迷離散漫,他知道應該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的美麗去誘惑對方,但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去讓對方真正地愛上自己,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撫摩男子的面容,連江樓捉住他細白的纖指,輕輕握著,語氣緩和:“……睡罷,我在這裡陪你。”師映川笑了笑,合目而眠,連江樓便上榻盤膝坐了,徑自打坐。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侍女伺候著喝了藥,而連江樓已經不在了,師映川起床重新挽起略微鬆散的髮髻,問道:“……他呢?”侍女收拾了空碗,應著:“蓮座去了紫竹林。”其實別看連江樓身為一宗之主,但他平時卻並不忙碌,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修行上了,至於宗門內具體的管理事宜自有一套體系來施行下去,身為宗正,連江樓要做的無非只是在一些大事上拿個主意罷了,這就是高武世界的一個特點,只要自身力量足夠,哪裡會擔心被人將權力架空,慢慢蠶食,若真有那等小人作祟,一人一劍也就殺了,這就是宗派之中的特點,又豈是俗世裡的帝王將相能夠效仿?不然就看那些宗主掌門經常數年不出所居之處的舉動,幾乎相當於皇帝窩在宮內多年不見大臣、不上朝一般,早就被人蛀成了空殼子!這時師映川聽說連江樓去練功,便不再說什麼,只從一隻小盒裡挖出一坨半透明的香膏慢慢擦抹著雙手,正微微出神之際,忽然隱隱聽得遠處似乎有笛聲傳來,師映川側耳細聽,但他現在的耳力不過是與普通人一般,哪裡能聽得清楚,左右又無事,於是乾脆起身準備出去,有侍女想要跟著,師映川只淡淡道:“我並不走遠,不過是透透氣罷了,跟著做什麼?我又不是犯人。”如今這些伺候起居的下人哪個不知道連江樓對他愛惜甚深,幾乎半點也不違逆,師映川即便當年還是劍子時,也沒有受到這般寵愛,如此一來,誰敢惹他不快?只得應著,不打算緊跟著了,但也萬萬不敢馬虎,忙拿了一件金紅緞面出風毛的暗花斗篷給師映川繫上,再戴好手套,塞了暖手爐,取了皮帽扣好,確定這一套行頭必是十分保暖,這才算放心,師映川便出了門。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風不大,師映川循著笛聲從容而去,那是略顯纏綿而又淡淡哀傷的曲子,將人心底催生出千絲萬縷的思緒,師映川漸漸就聽出來了,原來是一首《昔時儂》,他腳下走著,最終在某個迴廊處看到了吹笛人,那是一個白衣玉冠的男子,手持一支玉笛,輕緩吹奏著,眉目精緻如畫,俊逸雋秀難言,像是從水天席地之中走出來的,不是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