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啕啕大哭,兩種面孔,兩種人生,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幾乎是突然間,趙俊想道:也許,我應該留在元城的。

他剛剛想到這裡,馬上憶起前不久傳來的,元城被屠的訊息,又連忙搖頭。他咬牙切齒地想道:沒有退路了,搏,繼續搏!蒼天不會絕了我的路的。

想到這裡,他縱向跳上馬車,喝道:“去皇宮。”

馭夫一怔,馬上應道:“是。”便是嫵娘聽了這話,也驚喜地抬起淚眼,顫聲道:“夫主,夫主!”聲音中充滿歡喜和期待。

趙俊聽到了她的叫聲,頭也不回。他雙唇抿成一線,忖道:便是宛娘又得罪了大公主,可大公主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四姑子也是個有心的。這花用的事,不如找她們想想法子。

想到那兩個人,趙俊突然有點氣惱起馮宛來。要不是宛娘太過看重她自己的顏面,要不是她又跟自己置氣,鬧什麼和離。現在便可以拉著她一起入宮。他相信,只要宛娘願意伏低做小,大公主和四姑子肯定願意出手相助自己的!現在呢,只能自己出面,那成效定會大打對摺!

想著想著,趙俊既是氣惱,又是說不出的難受。想到馮宛提出和離時那冷漠絕情的神態,他的心更是堵得慌。

直到傍晚,嫵娘才回來,她說,趙俊去皇宮了。

聽到這訊息,眾女反應不一,只有馮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想道:果然不出所料。

月上柳梢頭時,趙俊回來了。出去時他一臉沉重,回來時,臉色好了不少。

一看到他下車,嫵娘等人急急圍上,直跟著趙俊來到書房外,嫵娘終於忍不住喚道:“夫主,那些糧?”

因太過緊張,她的聲音有點哆嗦。

趙俊回頭,他冷聲說道:“不要再提糧食的事了。”

什麼?

嫵娘大驚,她白著臉正要再問,趙俊說道:“這次徵糧,是陛下和諸位殿下擬定的,無人可以違抗,我也是一樣。”他警告地瞪著嫵娘,沉喝道:“糧都徵走了,以後不可再提。若是有人問起,你當一臉歡喜!”

不可再提,還要一臉歡喜?

嫵娘臉白如紙,她目光渙散地說道:“可是,那是我們最後的財產……”

這一次,趙俊聽了她的話,沒有著急,他淡淡說道:“財帛的事,暫時不用操心了。”在嫵娘等人瞪大的眼神中,他轉向馮宛所在的房間,聲音微提,清朗地說道:“馮美人知情後,賞了我財帛,這些財帛,夠我們用一陣子了。”

說了這裡,趙俊瞪了嫵娘一眼,道:“嫵娘,你並無生財之能,也無生財之運,以後就安份一些。”

說這些話時,他的聲音都很高,目光也時不時地看向馮宛的房間。

他就是想告訴馮宛,馮芸對她和他,並不止是有惡意,她實際上真是把他們當成一家子,願意傾力幫助的。

他更想馮宛走出來,含淚告訴他,上午說出那樣的話,是她糊塗了,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為了將功折罪,她願意管理馮美人的那些財帛。

可是,趙俊的聲音雖高,腳步也刻意地緩慢,眼神更是頻頻瞟去,卻一直不見馮宛從房中出來。

那個婦人,難道她還鐵了心不成?

趙俊又氣又怒,又有著說不出的傷心。最後,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嫵娘,一腳踢開書房門衝了進去。

直到那撞得搖晃不已的房門被重重關上,嫵娘才失魂落魄地走回房中。

呆呆地坐在銅鏡前,嫵娘看著鏡中臉色蒼白浮腫的自己,喃喃問道:“左兒,你說怎麼辦才好?”

這話左兒哪裡能回答?

見左兒不答,嫵娘以袖掩臉,再次嚶嚶哭泣起來。

連續幾天,趙俊都沒有來見馮宛。每次無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