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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高呼“洛兒,不要!”
卻見洛真飄渺的笑意漸漸真實起來,她似乎喃喃自語,旁人卻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唯有朝露離得近些,霎時間隨著洛真一同淚流滿面。
“嫻兒,其實我從來沒有怪你。我也沒有怪罪子桓,更多的時候,我是在怪自己不夠強大。”
可真正的強大,是遭受過人生的不幸,但仍期待幸福。受到過別人的背叛,但仍勇敢去愛。看見過世間的醜惡,但仍付出善意。
最強大不是無畏赴死,也不是破壞,而是從黑暗和死地中堅信自己生命的向上,併為此不斷努力。
這些道理,洛真不是不明白,反倒是不願看清。如今夏侯嫻用自己的生命給洛真換一個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洛真無法繼續像從前那樣,渾渾噩噩,不去面對自己。
洛真抬眸,望向曹丕的眼裡已是釋然“子桓,袁氏一族的滅亡是情理之中,我不過怨你親手殺了袁熙罷了。想來戰場上,鮮血與生命是最尋常不過的祭品,我,不該怪你。”
一時之間,城牆上的人皆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曹家還有如此秘辛,若是傳出去必定是戲樓子裡反覆說道的好段子。
侍衛們趕快裹了劉氏的屍首下去,斑斑血跡沿著石縫落入清彰水,又是一場渺小的祭奠。
曹丕不顧眾人目光,連日來沉在眸底的陰霾一點一點如大霧散盡。嘉樹很快停止了哭聲,似乎有一種奇妙的感應,伸出手來向著洛真張開懷抱。
而曹丕也張開懷抱,微微笑著。
洛真撲到他堅實的臂膀中,聲聲念著。“給嫻兒一個安靜的葬禮。”
天空中一隻寒鴉飛過,呱呱的聲音使人心躁。眾人對這場鬧劇唏噓著,繼續邁動步伐隨著曹操繞行孔雀臺。劉氏的下場自不必說,曹操征戰以來豢養戰俘家屬無數,皆是優厚待遇。可劉氏卻不識好歹,妄圖行刺於曹操長孫,眾人譴責劉氏的同時,不免對曹操又是一番稱頌。
卞氏心疼嘉樹,邁步過來將嘉樹攬在懷裡,瞧見曹丕與洛真緊緊相握的手,心裡卻不是滋味。
自己的兒子在這個女人面前受盡了委屈,為了她據理力爭要以正妻的身份迎她入門,甚至違背自己的意思也那麼堅定。可這個女人卻是冷冷淡淡,若不是看在她懷著身孕,自己怎麼能壓得住這一口氣。
罷了,如今長孫位置已定,總算是守的雲開見月明。只要那個女人別再使什麼性子,日後扶持她榮登大位,也不是不可以。
卞氏眼神一轉,變得柔和起來,抱著嘉樹去往一旁。朝露更是喜極而泣,看著洛真依偎在曹丕懷裡,總算尋回了當初千闕閣那番纏綿的影子。
曹操似乎見慣了這種刺殺的場面,如螞蟻落肩,輕輕拂掉便是。倒是曹植意味深長的看著那一方從血色和滔天的黑色河水裡走出來的纏綿影子。不知道是該為曹丕的深情感到慶幸,還是為兩人將來的路感到遺憾。
容華香榭的燭火似乎格外明亮些,一對纏綿的人影羨煞旁人。嘉樹知趣的呼呼酣睡著,朝露也羞紅著臉不去聽那床榻間的動靜。
次日又是大好的天氣,天高雲闊。
曹操邀眾人同去觀賞江東送來的大象。其中彩兒和倉舒赫然在列。洛真這才想起來,昨日倒是不見彩兒與倉舒,難道是倉舒的身體又犯了病?心中想著便要向彩兒走去,卻見彩兒和倉舒攜手越過佇列向自己而來。
低眸向著子桓行禮,彩兒似乎對子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懼意。曹丕也不打擾她與洛真說話,便俯在洛真耳邊言語幾句,舉手投足間皆是溫柔。洛真目送著他向著一眾大臣的佇列走去,半響才臉頰微紅拉住倉舒的手,關切問道“倉舒可是不舒服,昨日怎的不見你去銅雀臺?”
倉舒微微笑著,蒼白的面色難得有了生機。聲音脆脆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