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們一程,到我衛隊駐紮的地點。” 嚴氏知道有沈毅跟著,路上王志就無法下手了,她放下心,搖頭說:“你們先走一步,我召集了些民眾義兵,他們到齊了我帶著人追你們去。”

沈毅點頭說:“那好,我們走吧。”

沈毅帶著一小隊兵士,護送著沈堅等人,一路往阻擊地去了。

嚴氏等到那些陳里長領著的青壯們到了,才帶著人出城上路。

他們一路疾行走了兩天,到了山下,嚴氏對陳里長悄聲道:“上邊有奸細,我到了那裡說什麼,你都要順著我說,別對其他人露出什麼。”

陳里長一聽,就面現憤怒,可是聽到後來忍了下來,點點頭。

等到嚴氏帶著人終於爬上了高山上的狹隘山脊時,發現沈堅周圍並沒有多少軍士,都帶著簡單的弓箭刀槍,人人都依著殘破的城牆望著北方。嚴氏抬頭遠望,一時心中縮成一團:就如她那時腦海中閃現過的畫面一樣,遠方山谷裡旌旗無數,皚皚白雪下,漫山遍野,北戎的軍隊已經到了。

她急步走到沈堅,大聲問道:“沈將軍不是說給一千人嗎?怎麼現在……沒有多少人?”

沈堅嘆氣道:“那駐紮在此地的一千人昨日大部分去幫著百姓疏散了,此時能來的就三百多人,沈將軍去別處找人去了。”

嚴氏帶著焦急的口氣說:“我也才找到了六十多人!”

沈堅面色堅毅地說:“那我們也得守住!你指揮大家堆積石頭,建些工事!等天暗些,我到下面去探探虛實。”

嚴氏搖頭說:“沈督事不要冒險,還是守在這裡吧!”

沈堅特別大義凜然地說:“不,我想去會會那些北戎的人,和他們交一下手,看看他們是強是弱。”

嚴氏更不同意了,說道:“你在此是主帥,不能冒險!”

沈堅很固執:“不是冒險,是給他們一次迎頭痛擊!”

嚴氏急了:“絕對不行!我們必須居險而守,不能出擊!”

沈堅終於有些無奈:“好吧,我怎麼也得去看看他們上來的路徑吧?該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是夫妻,搭配得很好,嚴氏一副憂慮的表情,開始先指揮人建工事。好在滿山坡都是些石頭,多少能就著破舊的城牆搭出些箭垛,可是匆忙之間,人手不夠,建不起多少,箭垛顯得很疏漏。

到了下午,冬日的天空陰暗下來,沈堅“執意”要帶人往北戎方面的山下去,這其實也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前朝經常有將軍親自到陣前檢視敵情的,只不過沒有這麼敵我懸殊的情況,對方看上去有十幾萬了,他們這邊才幾百人。

王志覺得這機會很好,剛要隨沈堅走,沈堅回頭對他說:“你沒有武功,就先在這裡守著吧。”

王志說:“我可以跟著督事……”要了你的性命!

沈堅微笑了一下說:“你忠心可嘉!後面有機會,我只帶著幾個兵士去看看敵軍,也不打鬥,該沒事。”

王志一聽才作罷了。

沈堅帶了四五個人到了殘破的城牆外,小心地走下陡峭的山坡,消失在了嶙峋的山石和一些低矮乾枯的灌木後。嚴氏站在殘牆後望著山下,喃喃地說:“但願他沒事……”

雖然她表現出的緊張有些是為了讓王志看的,可她也的確是真的緊張。嚴氏覺得雙手的手心都溼了,胸中一陣陣地發緊,面板上有蟲子在爬……這種恐懼感襲來時,她簡直想對著下面狼牙般的山石縱身一躍,先死了再說,也比這麼一點點地受著煎熬好。

為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她一遍遍回想沈汶告訴她的夢境。就在這裡,沈堅與北戎短兵相接,被王志背後捅了一刀,然後被北戎可汗的次子火羅找到,被殺後割下了頭顱……

嚴氏平靜下來,心頭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