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與威靈使者一眼,默然接過藥丸,和水吞服,服下之後,立即盤膝跌坐,運功迫毒。

功成醒轉,只見紙窗透亮,天色已明,桌上殘燈未滅,房中只自己一人,四下裡靜悄悄地不聞一絲聲息。

這客室的設定,一看便知是專為病人施術用的,當下起身下床,整衣著履,房內有現成的面盆巾櫛,略事梳洗之後,佩上劍囊,在窗邊椅上閒坐。

天光已大亮,他吹滅了桌上殘燈。

房外起了輕輕的步履之聲,一個頭探入門來,是個灰髮老者。

丁浩忙站起身來。

那老者進入房中,和靄地一笑,道:“少俠痊癒了?”

“老丈是……”

“學漢叫趙忠,是蔣府僕人,追隨蔣太醫已數十年了,少俠直呼我好了!”

“那裡話,稱一聲老丈該當的,令主人呢?”

老僕趙忠笑容倏斂,憂形於色地道:“蔣太醫已隨那使者走了。此去不知吉凶……”

丁浩正色道:“這不必煩惱,‘威靈使者’並非邪惡之輩,她請去蔣太醫,是為了治病,事完必返,區區受蔣太醫聖手醫治,至為感激,負責他能安然回家。”

趙忠深深一揖,道:“老漢先行謝過,家中上下為此十分不安……”

“請轉告府上人,區區許下諾言,負責令主人的安全。”

“是!”

“令主人臨走時,可曾有什麼留言?”

“只交待家中好好招待,復令老漢侍候!”

“啊!盛情心頭,區區尚有事待理,就此告辭!”

“少俠不顧曲留嗎?”

“日後有暇,再來拜訪!”

說完,拱手作別,舉步出房,房外是昨晚坐過的轎子,出廳,是白石花徑,直通大門,老僕趙忠緊隨身後,到了門邊,緊行兩步,為丁浩開門。

門一開,一個渾身血汙的人,直跌進來。

趙忠不禁驚撥出了聲。

丁浩也是大吃一驚,劍眉一蹙,道:“恐怕是來求醫的。”

趙忠俯身一看,“咚!”地一聲跌坐地上,語不成聲地道:“是……是主人!”

丁浩聞言之下,驚魂出了竅,低頭一看,不錯,正是蔣光彥,一身血汙狼藉,若不細看,還真的認不出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老僕趙忠,變成了個木頭人,面孔陣陣抽搐。

丁浩勉力鎮定了一下心神,伸手一探,激聲道:“尚未斷氣,也許還有救,你關上門,我抱他進去!”說著,不顧血汙,雙手抱起蔣光彥,直人自己受治的房中,輕輕放在床上。

蔣光彥胸部仍在起伏,但氣息已微,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少劍孔,令人不忍卒睹。

老僕趙忠跌跌撞撞奔入內宅,不一會,只見一個五十幾歲的半百婦人,倉惶入房,後隨四五名男子,連趙忠在內。

丁浩忙施禮道:“小可丁浩,芳駕想是蔣……”

那婦人目注床上的蔣光彥,口裡應道:“家嫂中年即已謝世,老身是他胞妹,府中人慣稱老身蔣大姑!”

“哦!是姑夫人,小可失禮了!”

蔣大姑起床前,出手探視,看來她也家學淵源,懂得醫道。

所有的人,都摒息而觀,個個面色沉重。

蔣大姑探視了一陣,突地狂聲道:“沒有救了!”淚水隨著籟籟而下。

所有的人,全掩面唏噓,氣氛一片悽慘。

丁浩心頭劇震,慄聲道:“沒有救了?”

蔣大姑呼地站起身來,面目淒厲,充滿了恨毒之色,咬牙切齒地道:“天理何在?人道何存呢?”

丁浩一陣鼻酸,做夢也估不到會發生這等意外,人是誰殺的呢?蔣光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