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貼身侍女嚇得什麼也記不清爽,只一口咬定是主子這幾日身體大好,想在宮中散心。”

瞿雲想起那個一味哭嚷的侍女香盈,又覺一陣頭疼。

“去散心的齊妃,不小心撞破了周貴妃與使者的幽會,於是死於非命——真有這麼巧嗎?”晨露思索著,低喃道。

“有沒有這麼巧,也只有天知道了。只是目下,齊融平白死了女兒,不肯善罷甘休,已經在朝堂上鬧將開來了——他要皇帝嚴懲兇手,以慰齊妃在天之靈。”

“周貴妃目前如何?”晨露看著瞿雲,問道。

瞿雲再一次無奈苦笑:“林媛也真是神通廣大,居然從知情人口中查到這使者的身份來歷——他和周貴妃乃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兩人感情甚篤,直到貴妃被選入宮中,才天各一方,斷了聯絡。”他繼續道:“鐵證如山,周貴妃已被打入冷宮之中,等著皇帝發落呢!”

晨露眉間一蹙,斷然冷道:“此事無論真假,都很是棘手——若是處置了周貴妃,周浚一怒之下,難保不會有什麼過激行為。”

瞿雲點頭贊同:“所以皇帝被夾在兩在重臣之中,簡直是左右為難——他已經兩晝夜沒閤眼了。”

兩人正說著,只聽得廊外有人通報道:“皇上回到!”

他怎麼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驚愕不解。

宸宮 第四卷 第七十九章第八十章

元祈迎著日光而來,眼中帶著淡淡的倦意,冠上的玉藻十二旒懸於額前,映得風華如神,卻頗有些憔悴。

他凝望著晨露,眼中閃過喜悅而複雜的光芒,久久不語。

瞿雲看兩人僵持,識趣的起身告辭。

“你……恢復得怎樣?”

元祈並不坐下,只是靜靜看著他,躊躇著,開口問道。

“這傷只是看著兇險,其實並無大礙……”

晨露低下頭,端詳著床邊的九蔓纏枝蓮雲紋方盤,聲音淡漠有禮。

元祈直到床邊,竟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那日,你為何如此衝動?!”

他的手掌用力,眼中閃著暴怒可怕的光芒,晨露並不掙扎,看著自己腕間青腫一片,只是淺淺一笑。

那笑容悽婉清柔,卻偏偏閃耀著無可動搖的剛強——

“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元祈一楞,這才恍然大悟道:“你家中也有人在景樂變亂中亡故嗎?”

他想起史書中所說,那般萬人慟哭,滿城縞素的情景,不由心中一痛,緩緩的,他鬆開了手:“你為何不跟朕直說,卻是做這等兇險的事!”

“於千軍前,取那人的首級,這才是我心中所想……”晨露低低答道,彷彿想到了什麼

眼中波光一閃,她不想再糾纏這話題,於是反問道:“皇上很是煩惱,是為了齊妃娘娘的事嗎?”

元祈眉間澀意更深,目光森冷。

如萬丈深淵一般,讓人生出戰慄,他微微冷笑:“好不容易從涼川中死裡逃生,沒曾想一回京,卻有這般驚喜等著朕呢!”

“皇上以為,這是周貴妃做下的嗎?”

晨露聲若冷泉,沁入心中;元祈只覺得一陣清涼,滿身的熾熱,都在不知不覺間,消散殆盡。

“朕當然知道事有蹊蹺,但目前鐵證如山,若是不加處理,便會寒了朝中諸臣的心……”他苦笑著,繼續道:“幕後那人,真是有能耐,竟能將朕逼到這等地步!”

“皇上且放寬心……”晨露眼眸微微眯起,笑得婉約自信,瞳仁深處,露出一絲詭譎——

“讓我來為你分憂吧!”

“你?”

皇帝一楞,眼中放出不可思議的喜悅,他歡暢笑道:“你必是有什麼好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