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坐在屋裡給自個打青黴素。”

“冬瓜,”我對董延平說,“以後你造謠儘可能造得科學點,雖然你文化不高,但一般的謠慎重點還是能造的顛撲不破的——你們家把毒黴素當補藥?”

眾人笑。

董延平說:“得得,我們沒文化,我們層次低。幫你說話還不領情。”

“不是不領情,拉偏架也得有理有據天衣無縫,那才矇騙得住不明真相的群眾。”

“不是我就納悶,”小齊說,“人家吳大夫鎖著門在屋裡扎針兒,你怎麼看見的?從哪兒看見的?”

“鑰匙眼兒唄。”董延平嗬嗬樂著。“你們不就想讓我這麼說麼?我滿足你們得了。有窺陰癖怎麼著吧?”

“騸了唄,”眾人一齊笑說,“那還不容易。”

“真流氓。”石靜說,“說著說著就沒正經。

“就是,我也覺得他們特下流。”董延平說。

“吳大夫真的說你偷藥了?”

我和石靜騎車出來,石靜問我。

“真的,怎麼解釋她也不聽,非說有人看見了,問是誰又不說。”

“咳,這算什麼事?沒拿就沒拿,拿了又怎麼啦?用得著這麼沒情緒麼?你還怕這個?按你這性格,別說冤你偷了藥,就是說你偷了人,你也應該滿不在乎。”

“我不是沒情緒,我當然不在乎。偷了她也沒辦法。不是為這個,就是有點累,一想到今晚還要刷房就累。”

“一想到又要跟我在一起就累。”

“你瞧你,又沒勁了吧?還不許我們累呀?”

石靜騎著車仰頭笑:“沒不許你累。你要累就別幹了,呆會兒到那兒你就歇著,看著我幹。”

“那倒也用不著,你多幹點,我少乾點就行了。”

“這點兒就開始偷奸耍滑,以後怎麼信賴你?”

我朝石靜假笑。

“找你我算慘了。”石靜衝我真笑。

我臂如灌鉛,手若針刺,但仍堅持一下一下把白灰水刷上牆,灰水白色的淚痕滴滴掉在我的腳上。我面前的牆變得乾硬板結,雪白無暇。

“石靜,如果沒有我,你會和誰住在這兒?”

“愛和誰就和誰。”

“和誰呀?說具體點。除了我你還看上誰了?”

“你想聽?”

“想聽,想知道第一替補是誰,真的真的。”我扭頭看著她笑。

“不告訴你,”她說,“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我一陣心酸,手中的板刷差點掉下來,但臉仍樣裝笑“不為我守寡?”

“不為。”她笑說,“你死不了,你要不在了那也只能是看上別的女人跟人家走了,才不為你守寡呢。”

“我走前,一定也為你安排好了。”

“用不著。”石靜笑著說,“追我人多了,隨便就能找個比你好的……邊幹邊說,你怎麼停下來了?”

“抽棵煙。”我點上枝煙走到她身後,看著她一上一下地刷著說。

“我聽說董延平好象對你有點意思。”

“是麼?”石靜笑著仰看我一眼,“回頭我找他談談,看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他過去不是給你寫過情書麼?”

“給我寫過情書的多了,好多都發表了,出了一批青年作家,他算什麼?”

“他人不錯。”

“那你要沒意見,我就嫁他了。”

“我沒意見。”

“得啦,別無聊了。”石靜靠向我懷裡,仰臉親我下巴一下,“再好的人我也看不上——非你不嫁!”她輕聲說了句,又繼續刷牆。

“要是嫁不成我呢?”我撫著下巴走開,轉身笑著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