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死了。”石靜彎腰用板刷蘸蘸灰水,溼淋淋地糊到牆上,“想跑都沒門,賴上你了,甩也甩不開。”

“我要是你,”我說,“就把什麼都估計到,留個後手。”

“那是你,我幹什麼可是不留後路全豁出去。”石靜停下刷牆,回過頭警惕地望著我說,“你今晚老跟我說這個幹嗎?

莫非你又起什麼壞心了?”

“沒有沒有。”我連忙解釋。

“我可告訴你何雷。”石靜放下板刷,嚴肅地說,“你可給我放老實點。別起什麼邪念,起也沒用,都到這節骨眼了,滿意不滿意符不符合你那什麼夢想也由不得你了,你就塌塌實實跟我過日子吧。”

“明白明白,我向你發誓,絕對沒起壞心,十分滿意十分中意。”

“要換,二十年後,我老了,你再換。”石靜瞪我半天回過身說。

“開個玩笑。”

“少開這種玩笑,不愛聽。”石靜憤憤地邊刷牆邊嘟噥,“想把我打發出去,自己另找,想的倒美。”

那晚上,我沒再說什麼。

卡車在十字路口急劇地左轉,輪胎摩擦在水泥路面上發出尖銳的聲響,車頭幾乎闖入逆行線,巨大的車身在剎那間橫在了路上,後面響起一片刺耳的剎車聲……”

我駕車向前疾駛,一輛麵包車追了上來,在超車的同時,司機把頭伸出窗外,怒非面罵:“你會開車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陪著笑,舉起左手致歉。

麵包車駛遠,我喘勻一口氣,擦擦頭上的汗。剛才轉彎時,我突然打不動方向盤了,手軟了,幾乎是把胸膛壓上去,藉助全身的力量才算到底把這個轉彎完成了。我出了一身冷汗,到現在仍未乾。田野上的風透過視窗吹過來,我感到渾身發酥,肌肉又酸又懈,象是要脫骨。冷汗一陣陣冒出來,我的呼吸急促,有點喘不上氣,象被夢魘住一樣。我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了這輛車,僅僅是機械地藉助慣性隨它一起賓士,被它馱著跑。我緊緊盯著前面那輛大轎子車的後輪,那飛速旋轉的輪子使的我心狂跳不已,陣陣驚悸傳遍四肢。我告訴內己不要看那輪子,但另一種巨大的力量把我的目光牢中吸引在那兩對後輪上,直到那兩對後輪驀地停止轉動……

我認為我是立即作出剎車反應的,但實際情況可能是侵了那麼幾秒,跺制動時腳表現得十分遲鈍象是一種液壓裝置。

所以,儘管我跺了剎車但還是沒妨礙我撞在前面的大轎車上。

大轎車彎形的後車窗毫無響地就全碎了,碎得乾乾淨淨,就象那兒從來沒安過玻璃,車廂裡悶悶地有一聲齊喊,接著一排驚恐、氣憤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聞到大轎車裡逸出的新鮮水果和麵包的香味兒……

“只碎了一塊玻璃和倆車燈,難道你非撞死倆人才罷休?”

吳姍冷冷地說,舉著一支吸滿藥液的注射器向我走來。

“這就是‘新斯的明’?”

“是,從現在起,你每天都要注射。”

“它能治好我的病麼?”

“不能,它只能暫時改善你的肌無力現象。”

吳姍為我注射完新斯的明,又注射了一支對抗副作用的阿托品,拔出針頭對我說:

“躺著休息吧,一會兒你會感到好點兒。”

“我想……全休了。”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你只能也必須全休了。回頭我就把醫院的診斷書交給你們領導,然後送你住院。”

“不……”

“這由不得你!我已經後侮沒有及時把你的情況告訴你們車隊領導。”

“你能不能再幫我……瞞他們幾天?”

“可笑!我為什麼要幫你隱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