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誰拍著巴掌拼命唆咄的?”她氣惱不過,下手愈恨,只疼得九華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哭著叫罵掙扎。金算盤心神不定,緩步走至穆雙飛身邊,口舌微張,卻又顯得侷促不安,穆雙飛頷首道:“金老闆有話,不妨明言。”金算盤苦笑道:“穆公子,那野郎中倒地是何等來歷,他送於咱們的紅寶石,挾福持禍,福禍相依難料?這些寶石,極是詭異。”穆雙飛搖頭道:“曹甲重不說,我們就是逼問,一來有失儀禮,二來他未必就肯如是相告,倘若隨意捏造個故事,反倒不美。日後見了他,靜觀其變就是。”金算盤點點頭,半晌又道:“你要小心你那兄長!他的法力——”想了想,戛然而止,後面“卻比你為高,甚是了得”終究沒有說出口。

孰料一晚下來,非但紫姬不見迴轉,便是那姚九也行蹤皆無,只有幾個陌生僕婦端著碗盞過來,說道自己是姚老爺僱的短工,也是附近居民,特聽了姚老爺的吩咐過來送飯菜。姑蘇菜餚,十分精緻,色香味俱全。只是穆雙飛、九華和金算盤皆好食辣,未免便有些不適應。唯獨鍾月敏一邊抱怨,一邊卻屬她吃得最是開心,既然不再是尼姑,亦不用遵從佛家戒律,對那紅撲撲的糖醋排骨情有獨鍾,滿嘴蘸著甜油。到了最後,胸花怒放、心滿意足的時刻,也不好意思再責備姚九和紫姬的不是,提著九華走回隔壁房間歇憩。縱然是個嬌豔的女子,因為乏累,也不免打著呼嚕,聲聲雷動,教那小黑雷鬼苦不堪言。金算盤想起自己諸種遭遇,滿腹心事,長吁短嘆。穆雙飛在床上打坐修煉,過了一個時辰,吐納方畢,竟是精神奕奕,全無睡意,見金算盤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呆呆瞧著窗外明月,於是便過來和他攀談。白天金算盤雖然道出自己遭際,可是因受地彗星扈銀屏諾言約束,並沒有將天穹晶鏡中所見的情景洩露半毫,此刻壓抑心頭,吐瀉不能,大覺難受。他忖道:“我便是將那事情說了,她們多半不能知曉。”幾次三番想吐露於穆雙飛,可是轉念便又惶惶。穆雙飛和他閒聊,見他總是神思散亂,難以羈凝,亦感無趣,寒暄得幾句,便在床上躺了,悄無聲息,不知是睡著還是養息默運。金算盤掏出那布袋子,摸出幾顆紅寶石細細把玩,愁緒萬種,漸漸覺得寶石的光芒模糊了,窗外銀色皎潔的光芒也模糊了,眼皮子好象掛了鉛墜一般沉重,不知到了幾更天,酣然入夢。夢中似乎有幾個人晃來晃去,似和自己要說些什麼?可是盡皆影影綽綽,瞧不清楚對方面目。一人遞來一物,他下意識伸手去接,方要帖觸,忽然那人桀桀怪笑,手中的物什立時變成了一柄明晃晃的鋒銳長刀,劈面徑向自己的咽喉戳來。金算盤嚇得“哎呀”一聲,手舞足蹈,卻發覺不過又是南柯一夢,睜開眼睛,窗外的天色早已大亮,幾隻小鳥唧唧唒唒啼鳴不歇,很是活潑快樂,白雲過處,紅燦燦的陽光似水柔般鋪瀉於自己的身上,甚是暖和。聽得耳旁有人笑道:“金老闆好睡,只是那紅寶石可休要丟了。”正是穆雙飛端著茶盅,坐於桌旁,莞爾提點。那布袋尚捏在手中,可是袋口歪垂,好幾顆寶石已然在半夜滾落地面。金算盤大為赧然,訕訕而笑,俯身去拾。便在此時,門“嘎吱”動響,一個女子緩步走了進來,笑道:“昨日因事情耽擱了,不能陪伴貴客,委實令奴家羞臊,還請多多原諒才好。”正是紫姬。她今日換了一襲衣裳,款式不同,可是細沙窄肩的女袍下面,露出紫色緊身服裝,愈發顯得身段曼妙,娉婷*。穆公子笑道:“美人有事,我等焉敢抱怨?”紫姬抬眼瞥他,目含情愫,微笑垂首。卻聽得門外又是一陣腳步響動,繼而一聲冷哼,鍾月敏攜著九華的小手,擠開紫姬,闖了進來。如此舉為已是無禮,穆雙飛眉頭微蹙,顏色便有些不悅,金算盤則神情尷尬,咳嗽側身以避,九華年紀小,也覺不妥,急忙辯白道:“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哦。”紫姬不以為意,笑道:“鍾姑娘好急切的性格。”鍾月敏愕然一怔,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