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那一行人看到他們也似乎很吃驚,其中一個騎馬的年輕人甚至二話不說拍馬上了前。

“你們是什麼人,到這小桃源幹什麼”不等人回答,他又毫不客氣地用馬鞭敲了敲手,居高臨下地說,“這小桃源是許家的私產,不是你們這些外人擅入的地方,識相的就快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咦,居然還有女眷?”

這一番異常蠻橫的話頓時引來了雲姑姑和柳姑姑的怒目以視,而陳瀾雖戴著帷帽,可察覺到那毫不避忌的端詳目光,自也大為惱怒。那後頭幾個騎馬的人雖也聽到了這嚷嚷,可多半是絲毫沒在意,最後的兩個卻是此前在貨運碼頭上呆過一陣子的江家兄弟倆,他們眯著眼睛朝屋子前頭的人打量了好一陣子,又交換了一個眼神,當兄長的慌忙策馬上前。

楊進周見站在路口處的秦虎捏著拳頭要回來,就衝他擺了擺手,隨即冷冷地問道:“這小桃源什麼時候成了許家的私產?”

“就是現在這地本就是我爹置下地預備蓋園子的,你們私闖私家產業,我一個條子就能送你們去官府入罪”那年輕人被楊進周的語氣激惱了,竟是策馬又上前了一步,隨即看了看一旁俏麗的紅纓和長鏑,還有戴著帷帽,容貌若隱若現看不分明的陳瀾,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舔了舔嘴唇,“不過,你們要逛逛也未嘗不可,要是這位……”

“許兄不可”

他這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了一聲高喝,緊跟著,竟是江四公子和另一個年輕人急匆匆地並肩疾馳了過來。江四公子更是又出聲提醒道:“許兄,別得罪那位大人”

“什麼大人,難道我得罪不起?”那年輕公子聞言竟是越發惱怒,倏然跳下馬來,徑直往陳瀾身前走去,嘴裡還大聲嚷嚷道,“我爹可是南京守備,這江南地界,我就不信還有誰……”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伸出去的手就突然被人緊緊握住。發現斜裡阻止他的竟是楊進周,陡然大怒的他竟提起馬鞭衝其抽了過去,卻不料對方看也不看,只是分指過來一捉一抖就抓著了鞭梢,旋即順勢從他手裡奪過了馬鞭,看也不看丟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候,後頭兩個人總算是到了,江四公子一面滾鞍下馬,一面慌亂地叫道:“楊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且恕罪許公子這一遭。他今日是邀我們來看許家打算蓋園子的新地,不知道大人您是新任兩江總兵……”

他一口氣說得飛快,那原本拎起拳頭要動手的許公子立時怔住了。他在遼東和江南驕橫慣了,可並不是真的一點衡量沒有。若在此的只是尋常地方官員,他仗著這地方是許家的私有產業,鬧出點事情也不怕。可是,眼下站在這裡的赫然是和父親品級相同的楊進周想到這裡,他一下子憶起楊夫人陳氏的身份,腳下立時猛地往後退了幾步,面上露出了幾分慎重。

這時候,另一個跳下馬的年輕人卻是三十出頭光景,此時,他一面往前趕,一面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一行人。見楊進周並未出口否認,那戴著帷帽的女眷也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分明是江四公子此言不差,他眯了眯眼睛,這才深深彎腰施禮。

“在下鄧冀,乃是金陵書院教習。許公子進是南京守備許大人之子,不意衝撞了楊大人和楊夫人,還請恕罪。”

南京守備許陽的兒子?記得三叔陳瑛曾經替二哥陳清定下了許家的女兒,也就是說,按理許陳兩家已經是姻親,這個驕橫不講理的傢伙還算得上是自己的親戚?

腦子裡閃過這念頭的一瞬間,陳瀾幾乎覺得彷彿是吃了一個蒼蠅一般膩味。而旁邊的長鏑紅纓和雲姑姑柳姑姑何嘗不是明眼明事的人,那臉色自然全都不那麼好。

畢竟,這要是不相干的人,無論是發作還是發落都容易得很,偏沾著一個親字,那就不是一丁點麻煩了。見陳瀾沉默著沒開口,而楊進周還在冷眼打量人,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