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把琴能再給我看一下麼,妖怪。”

“琴是給人彈的,不是給人看的。”

“那你聽過別人彈它麼。”

這句話令狐狸停下了腳步。“沒有。”

“是啊,沒弦的琴,誰能彈呢。”

“我聽過,”聽他那麼一說,我忍不住道。“那時候它還有弦。”

“有弦?”怔了怔,他回頭朝我看看:“鳳凰弦怎麼可能有弦。那把……是叫鳳凰弦吧?”話音剛落夾然他臉色猛地一變,一轉身朝房門方向爬了兩步。

“你的腳怎麼了?”我留意到他那兩條腿好像沒辦法動,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綁著,它們彼此緊緊貼在一起。

“它們在拉我。”匆匆回了我一聲,他繼續朝裡爬,我正想繼續追問是誰在拉它,這時頭頂猛然間刷的一道電光閃過,隨即轟隆一陣悶響,一大片細密的雨點從上直潑了下來。

我趕緊衝進店裡。

這時外頭的雨更大了,伴著一道道閃電驚雷,來得幾乎毫無預兆。風捲著雨絲在窗玻璃上啪啪急響,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敞開著的門窗一一關上,但還是阻止不了那陣突如其來的急雨把半邊地板撲溼一大片。趕緊拿出所有抹布拖把填塞在縫隙間,弄完這一切,總算沒有更多的水從外頭滲透出來。

而這時外面已經一片水的世界,黴濛濛的,碩大的雨點大片落到地上,又被堅硬的水泥地反彈起來,將周圍所有建築物籠罩在一片水零中,朦朦朧朧的,幾乎看不見對面房子的模樣。可令人驚訝的是,雨下成了這樣,天上那道彩虹般的東西卻仍然在雲層裡隱現著,明殼而絢麗的色彩,彷彿隱藏在濃雲間一堆閃爍的寶石。

“真漂亮……那到底是什麼……”忍不住嘆了一聲。

“雲從龍。”

忽然聽見狐狸說出這三個字,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什麼雲從龍?”

狐狸沒有回答,只低頭朝清慈看了一眼,下顎朝門的方向微微一抬,對他道:“出去。”

清慈比我晚進這屋子,所以周身都已經被雨水淋得溼透了,長髮凌亂粘在他臉上身上,令他看起來瞧悴又狼狽。但兩條腿卻已經分了開來,似乎剛才束縛在他腿上的那層無形的東西己經不見了,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也抬頭看著窗外那道美麗的東西,自言自語般道:“雲從龍,佛經故事裡講,龍行生雲,有瑞光,繞空數日而不散。”

“之後呢。”淡淡三個字,從樓梯方向傳來。我回頭看了眼,見到鋣在樓梯口站著,目光對著清慈,黑暗裡彷彿兩團紫色的妖火。

清慈也將目光轉向了他,愣了愣,繼而輕聲道:“難怪這裡那麼幹淨,我還以為你是不存在的。”

“龍行生雲,有瑞光,繞空數日而不散。此後雲下數百里,連綿注水,滔滔如江。”

“這真的是雲從龍麼。”

沒人回答。

窗外雨越發大起來,轟轟的,偶爾一道電光閃過,斗大一團火球,緊貼著窗玻璃一閃而逝。繼而咔啷一聲巨口向,好大的雷聲,擊得房子一陣微震。

“五歲生日那天我突發了場急病,記得那晚的雨,好像也有這麼大。”雷聲過後清慈轉身對我們道。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一直都在發抖,我知道這種天氣全身裹在溼透的衣服裡這種滋味不好受,但他似乎並沒不在意這一點,儘管臉己經凍得發青,他仍站在積滿了水的那塊地板上,自顧自說著話:

“那晚我莫名的全身紅腫,高燒燒到四十度,疼痛的感覺直到現在都難以淡忘。救護車帶我輾轉了好幾家醫院,但沒有一家醫院能有辦法穩定我的病情。當時他們都以為我活不成了,可是沒想到一週後,那些紅腫卻自己退了,沒靠打針沒靠吃藥,退得有點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