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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裡的哭聲,顯得有些支離破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受傷……不可以出事,一定要回來……”
“我答應你,全都答應你……”他頻頻頷首,不住地安撫著她,“還記得嗎?我說過會寫信給你的,只要我能寫,我會日日都寫,我會讓你知道我近況,我會讓你知道我就在你身邊。”
“你一定要寫……”
他低首親吻著她的髮絲,“會的,一有空就寫。”
伍嫣緊抓住他背後的襯衫,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指尖早就埋陷在他的背裡。
這輩子,她頭一次這麼努力地想要挽留住什麼,但她知道,不管她再如何將他抱緊,她還是挽不回當年那個在陽光下摺紙飛機的少年,她得讓那些全都成為一段段的記憶,她得試著去習慣,日後,在沒有了他在身旁的寂寞。
“早點回家……”
“嗯。”
“早點回家……”
一直蹲坐在門外的富四海,緊抵靠著門板,不語地聆聽著窗外愈來愈大的雨聲,以及房裡伍嫣愈來愈小的哭聲,許久之後,他哽咽地把臉埋進早就被他淚水滴溼的膝蓋裡。
離開的那一天,當杜寬雅踏出家門,坐上父親派人特意來接他的車時,伍嫣沒有去送他,富四海也沒有;他們選擇把自己關在各自的房裡,拉上了窗簾,不去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空無一人的小巷裡,唯有自天際紛落而下的濛濛雨絲,悅耳地滴落在花園裡盛開的花朵上,冷清地見證著這場無聲的別離。
但花園裡的花兒們並不知道的是,在天色將明之前,他們三人一直都靜靜地躺在杜家閣樓的那張大床上,緊牽著手,一整晚不合眼地聽著一張又一張富四海帶來的老式黑膠唱片。
在女伶悅耳的吟唱聲中,他們不語地回顧著這兩年多來的種種,並在心底告訴著自己,人生是一場場豐富的盛宴,既會有入席參與就會有短暫的離席,因此明日的他並不是離開,他只是被迫必須趕赴另一場不太受人歡迎的筵席而已,等到曲終人散後,他就回到他們的這張家庭餐桌上,繼續與他們一塊兒品嚐,他們那雖是平淡,卻無比溫馨的家庭料理。
在杜寬雅上機前,窗外猶在下著細細的春雨,在他下了機來到久違的故鄉芝加哥後,已替換上了即使到了初春,也依舊下個不停的冷冽飛雪。
與杜寬雅想象中的不同,在乘車來到了市郊時,他並沒有被送至小時候與母親一塊兒住過的那幢公寓,反而被送到了一座佔地頗大的私人宅邸。
聽坐在前頭的司機說,這座在父親眼中可稱得上是座冷宮的宅邸,裡頭住著的,有著幾個月前被汽車炸彈給炸斷了兩條腿的二哥尼爾森,與另一個他從未聽說過,也是與他同父異母的年幼小弟艾倫。
站在大門前仰首看著這座宏偉的私宅,杜寬雅冷冷地挑高了一雙墨眉。哼,不愧是這城裡第一大黑幫的第二把交椅,就連專門用來流放親生子女的冷宮,他那個在人前愛講門面的老爸,也蓋得挺有那麼回事似的。
本身沒帶什麼東西的他,在管家的迎接下步入了宅中,再上樓來到了日後將屬於他專用的樓層,當他站在廊上看著那十來間擺明了像是浪費用的空房時,隱約地,他聽見了那些打從他進門起,就一直在暗處裡探看的下人們,躲藏在樓梯間竊竊私語“什麼正式繼承人?不就又是個情婦的孩子而已?”
對於這類他早已習慣的冷語,杜寬雅並沒把它給放在心上,就在他轉身想走開時,一抹瘦弱的纖細身影,飛快地閃至走廊角落的陰暗處。
在來這的路上,他聽那個多話的司機說過,他那個名叫艾倫的弟弟,今年就快滿十歲了,但可能是長期遭受在性格上有些扭曲的二哥尼爾森虐待的關係,與同齡的孩子相比,艾倫不但明顯的發育不良,他就連話也都說不好,尤其是自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