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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我咬牙吞下這一口血水,翻身下床,軍醫趕來扶我,被我踉踉蹌蹌推了出去。
我掀開帳簾,跌跌撞撞走出帳外。軍營中從未有過的蕭索,主將率兵出征,副將剛剛戰敗,身為他們擁護的帝王,我竟是伏在馬上,昏迷著被駝回來的……我軍士氣已然跌進低谷。
我強迫自己走得穩些,攻城雖慘敗,但我不能倒下,更不能躲在軍帳裡。我叫軍醫前面開路,帶我去軍醫帳中看望傷兵,一路所經之處,雖人人對我跪拜,但神色各異。軍醫帳中擠滿了傷兵,士兵遍體鱗傷,個個都是拼了半條命才能逃回來,一見我便涕淚俱下。我將他們一一安撫,又囑眾軍醫好好照顧,掀開簾子,向外走去,守備徐庶迎面上來道:“陛下,花洲城中遣使者送來書信一封。”
我接過書信,開啟,石英一筆臭字,語氣卻不可一世。
我讀了三遍,確定其中沒有“狼王”“哈丹”等字眼,才輕出一口氣,將書信對摺。
“敵方主將勸朕投降,並給朕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若朕不降,他每天殺十名俘虜,若殺完再不降,他便要興兵出城,踏平我軍大營。”我抬頭環望四周,眾將士瞬也不瞬地盯著我。我兩手交錯,一撕,再撕,緩緩將手中勸降信撕成碎片。
“朕若降了,對不起死在城中的兄弟,更對不起此刻於安明、建州拼殺的將士!”我大聲道,“此番我軍雖敗,但朕在此立誓,絕不會讓兄弟們的血白流!朕誓死不降,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軍營中響起沖天的吶喊,將士們異口同聲,彷彿要就此吐盡胸中一口濁氣。我的目光與人群中的一道交匯,撤離,而後轉過身,獨自往主將軍帳走去。
不多時,身後有人快步趕了上來。
我沒有回頭,卻知道這必定是剛才那人,於是問:“何時回來的?”
“回陛下,”夏炎道,“今晨方至。”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我軍自起兵之日起,糧草就一直是個大問題,因此孟士準師徒秘密前往各地籌措糧草,更兼聯絡各地故舊,以助我來日可順利回京。前幾日夏炎剛運了一批糧草至軍營,一同送來的書信上說,他不日也將返回。若不是剛剛在人群中見到他,我幾乎要將這事忘了。
夏炎道:“臣一回來便聽說我軍吃了敗仗。陛下,恕臣斗膽一問,狼王果真身陷城中了麼?”
我點點頭。
“那狼王他……”
“還活著。”我瞥他一眼,淡淡道,“朕知道他還活著,而且石英很可能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否則擒住狼王這麼好的籌碼,他既可以要挾我,又可以要挾草原,怎會在勸降信中提也不提。”
夏炎點頭道:“吾皇聖明。只是今晨,殷首輔已將陛下戰敗的訊息通告各府縣,這個,倒是瞞也瞞不住了。”
我冷笑一聲道:“他們佔盡天時地利,卻直到現在才打一場大勝仗,怪不得他迫不及待要通告天下。再不打勝仗,只怕軍心就散了。”
“營中此刻兵力薄弱,陛下可要召魏鐸將軍率兵回援麼?”夏炎問我。
“不必。”我道,“朕猜石英城中人也不多,否則直接打過來就是了,何必叫朕投降,又何必拿殺俘來威脅朕。朕會修書一封,叫魏鐸穩定軍心,繼續攻打安明、建州兩地。花洲一事,朕自有辦法。”
“是何辦法?”夏炎急問道。
我停下腳步,轉頭打量著他。夏炎被我看得很不自在,退後一步,恭敬地低下了頭。
我問:“夏炎,你拜孟卿為師,不懼殺身之禍與他逃離流放地,多年來東奔西跑也未嘗有一聲抱怨。當日朕譏你前程遠大,你告訴朕乃是為萬民福祉。朕今日再問你一遍,你果真沒有一絲功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