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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治亂立賢王,治世立嫡長,從前睿宗皇帝立東宮的時候,姚崇宋璟就曾經這樣諫勸過,阿爺自己還是因此登上大寶,如今立太子的時候,就忘了這一條不成!儀哥難道有功勞,難道有什麼出眾之處?”
豐王李珙簡直是出離憤怒了,他屋宅被毀,竭力主導的大搜檢之事也鬧得亂七八糟成了笑話,如今太子之位卻落到了其他人頭上,那他成了什麼?出於激憤,他幾乎是口不擇言,直接捅破了李隆基如何入主東宮的那一層窗戶紙。有他這麼一起頭,登時此起彼伏全都是諸皇子鬧哄哄的聲音。至於旁邊那些文武官員們,則是保持著詭異的寂靜。而站在最前方的裴寬見宗室那邊亂成一團,他不禁黯然低下了頭。
而李隆基見自己的金口玉言竟然不但不曾讓事情塵埃落定,而且還激起了一片反對之聲,他登時氣得牙齒咯吱咯吱直打架,眼前發黑腦袋發昏,彷彿隨時隨刻都會一頭栽倒,幾次想要出聲,喉嚨口都沒法放出一丁點聲音。可就在這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比裡頭更大的喧譁。
“捷報,捷報!”
大殿中宗室們的鼓譟聲終於漸漸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多少人扭轉頭往後看去。
“杜元帥已然收復范陽、漁陽、密雲三郡,斬殺叛將史思明,河北全境叛軍主力都已剿滅,如今業已同欽使南陽王回師長安奏捷!”
第1252章 君臣義絕
當聽到杜士儀收復河北全境回師長安了,而且還帶著南陽王李係,朝堂上的群臣只是單純的震驚,宗室們則是瞠目結舌措手不及,但對於李隆基來說,則是深深的驚恐。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用了怎樣的手段,知道杜士儀被拖在河北的這段時日是最後的機會,也知道如果南陽王李係倘若有所察覺,那會是何等結果,更知道把高力士犧牲出去,自己會完完全全成為孤家寡人。可他沒辦法甘心,沒辦法認命,只希望能夠最後賭一賭!
可現在這投入了所有賭注的豪賭,顯然已經要輸了!杜士儀從河北迴歸長安,沿途要經過這麼多郡縣,要驚動無數主司僚佐,可卻沒有一個人給長安這邊傳來訊息,又或者沒有一個人能夠給長安這邊傳來訊息,這代表什麼?不是杜士儀已經有那樣強有力的實力掌控局勢,就是那些官員們已經背叛了他這個天子,無論哪一種可能性,全都把他往萬丈深淵進一步推了一把!
儀王李璲剛剛的高興勁已經全都變成了驚懼,他周遭三尺之內都不見半個人影。每個宗室都下意識地離他遠遠的,彷彿生怕沾染這位準東宮身上的黴氣。尚未告宗廟祭祀天地,只是在百官跟前被宣佈為東宮,可轉瞬間就遭遇了這樣的逆轉,大唐建國至今,又或者說從古到今,何嘗有太子這麼倒黴的?
李隆基剛剛已經幾近失語,此時此刻勉勉強強才迸出了幾個字:“大逆……不道……”
然而,他的聲音在這喧譁一片的大殿之中,已經只剩下他這個天子自己能夠聽到。這樣一場勝利來得太過令人措手不及,而且大軍的回師奏捷也同樣來得太過意外。縱使連裴寬也無法確定這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代表著什麼。儘管剛剛被天子明褒實貶諷刺了一番,但在這種時候,身為左相的裴寬不得不轉過身來,大聲彈壓這亂哄哄一片的局面。
可今日實在是來得人太多,除卻殿上這些,殿外勤政務本樓廣場上還有品級較低不能登殿的官員,所以他一個人的呼聲就猶如大海上的一葉扁舟似的,飄搖無依,沒人聽從。然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大殿門口開始,人群從後往前漸漸安靜了下來,到最後除卻沉重的腳步聲,竟是再也沒有一丁點議論喧譁的聲音。
那腳步聲並不雜亂,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大軍衝上勤政務本樓。當後方讓開一條通路,前頭的人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步履蹣跚的身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