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寶貝,萬一這主子一不高興,還不是一句話就收回?

低頭猛思補救之法,冷不丁頭頂上被皇帝龍爪摁了摁,再無言語。

我偷偷瞧了眼,宇文嵐神情淺淡,只是那眉心,攏在了一處,顰成了一條山川。

我總覺得若是我此刻是一隻嗡嗡叫的蒼蠅,估計那條川流可以夾死我。

我忐忑而深沉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訥訥道:“陛下,妾身對您……”

我剛想要措辭激昂一番彌補剛才的不慎,宇文嵐低著頭瞧了我一眼,蒼茫深邃的眼神不知為何,將我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我張張嘴巴愣沒憋出我平日順暢麻溜的一嘴跑馬車,宇文嵐卻唇角一彎道:“難得瞧見你說回真心話,甚好!”

我那如同垂死掙扎的魚一樣的嘴巴在空氣中無力的開闔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夠辯駁回去。

我居然就預設了。

我有些納悶,難道我這麼出來一回,被皇帝陛下伺候的敢於反抗了?

革命據說不是在壓迫中逼迫出來的,就是被奢侈腐化引匯出來的,真理啊!

瞧見對我的坦誠宇文嵐也沒表現出多少不高心,我那忐忑蹦躂了幾下的小心肝也終於在馬車馳上官道不再搖擺後,舒舒坦坦的回到了我的胸膛。

宇文嵐閉目養神,再無多言。

反倒是被拉扯回神智的我瞧著他閉眼,便大大方方瞧了會,這麼幾月的重逢,我似乎從未正面仔細打量過宇文嵐,既是因為他龍威聖嚴,也是因為沒放心思。

這時候瞧仔細了些,除了那越發不容人忽視的威嚴外,輪廓堅韌而犀利,因著眉心顰緊,分外壓抑。

五年不見,樣貌沒變,卻是瘦多了。

皇帝不好當吧。

猶記得父皇曾經在寢宮有一回,對著銅鏡摸著自個的腦袋隨口說了一句話:“這大好頭顱,也不知誰來砍下!”

那時候,大梁朝四邊烽火,多路匪患,大興城不過是風雨飄搖中一條搖擺的舊船。

現如今大魏,卻是如日中天,宇文嵐這顆大好頭顱,應該會在皇陵中好眠吧。

“想什麼,如此入神?”我正神遊,冷不丁皇帝陛下睜開眼睛又道。

我發覺這幾日,宇文嵐總是不經意冒出問題來,令人防不勝防。

我被那驟然睜開的寶石眩了下目,垂下眼皮子嘿嘿了聲:“只是想,陛下您日後的皇陵,不知道會如何宏偉壯觀,妾身覺得吧,以您的豐功偉績,比上古三皇五帝,開天闢地的頭一位君王差不到哪兒去啊!”

宇文嵐修長的手指爬上我的臉,撓颳了下臉皮輕笑:“如意可是好奇?有空朕帶你去看看如何?”

我臉皮子抽了抽,心道:這話題委實有些詭異,有人帶人去看自己墳墓的麼?

“嘿嘿,妾身承蒙陛下看得起,那個啥墳墓就不參觀了!”

宇文嵐道:“也罷,如意和朕都還年少,過些日子去看也不遲,畢竟那陵寢才開了五年,我與如意的棺槨室都還未起土呢!”

我聞言猛地抬頭,又演了回喘不上氣的魚。

宇文嵐瑩然寶石的眼,倒影著我開闔嘴巴滿臉詫然的臉蛋:“怎麼,如意好像很吃驚?”

“不,那個,我,不是妾身怎麼有資格和您老葬一起呢?”宇文嵐你家祖墳地有必要拉我一起麼,活著被禁錮在你身邊也就罷了,不會連死都不放過我吧。

“朕的梓潼,自然日後要和朕死同衾槨,怎麼如意莫不是還有旁的想法麼?”宇文嵐的目光,像是微涼的溪流,流淌過我的臉,瞧著我憤然不平的神情卻是一臉莞爾。

“如意,朕的江山,便是梓潼的,宇文嵐的命,也只有你裴如意可以取,當然,你我是夫妻,百年之後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