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是抬了一般便又放了回去。

五十年的沉睡,她又怎麼可能再記得他呢。

皇上苦澀一笑,終於又看向韓諭:“我知道你與我有隔閡,你是我的兒子,我不與你稱‘朕’,我只希望,你能不能喊我一聲父親?就一聲……”

皇上幾乎在用喉嚨發出聲音,他目光渙散地看著韓諭,終於,韓諭低著聲音,緩緩道:“父親……”

一聲剛落,皇上雙眼終於漸漸合上,他滿是褶皺的臉頰蒼白無比,整個額頭全是津津細汗,想來定是極其疼痛吧。

“終於死了。”祝之芸厭惡地看了一眼皇上死去的模樣,那個六歲不到的孩童慼慼兮兮地拽著她和荊涼夏,讓她們幫自己坐上那把椅子。

她以為這個孩子是先皇的愛子,卻不想,他只是妃嬪所生,根本不受重視,如此被先皇忽略,她還有什麼機會去接近先皇呢。

“你與那個女人幾乎一樣。”沉默了很久的畫仙終於開口說話。

“哪個女人?”祝之芸饒有興趣地回問道。

“被畫的那個女人。”畫仙鎮定說道,“她的野心頗大,也是想要一個位置,只可惜,她沒有性命垂死,於是我便讓我的第九個徒弟畫了她,生生結束了她的命。”

“我以為你忘了,卻不想你還記得她,她愛的是你,對不對?可你不能給她她想要的位置,她只不過想隨你去崑崙仙山,卻被你生生畫進了畫裡。”祝之芸冷笑道,“不過所幸的是,崑崙仙山的那些老傢伙知道了你乾的這件事,把你逐出仙門,剔除仙骨。現如今,你這一團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與我大呼小叫?”

荊涼夏聞言,本以為畫仙會大怒,卻不想畫仙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垂下眼皮,不再看她。

“你回畫中吧。”畫仙沉聲道。

祝之芸驚訝地抬起頭來,似乎很不確定畫仙剛才所說的話,竟然讓她回到畫中,那不就是說畫仙不會要自己的命了?

“趁我沒有改主意的時候,還不快從我眼前消失!”畫仙大聲道。

“多謝師尊。”祝之芸眼中一絲希望閃過,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畫卷展開,往空中一拋,隨即飛身而上,直挺挺邁入了畫中。

荊涼夏還沒來得及看真切,祝之芸的畫就已經被畫仙一把抓在手中,立刻捲成畫卷,縮排他寬大的袖子裡。

畫仙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祝之芸的畫卷被自己收在袖中,抬眼對荊涼夏說道:“她曾經跟著我走了許多的地方,但是崑崙仙山的仙人不能娶妻,她好勝心很強,想要的必須得到,她以為我喜歡我的師妹,居然跑到崑崙仙山餵我師妹飲下百花醉仙,最後渾身燒灼而死。我被迫將她封在畫裡,奪去她的性命,自己也被逐出崑崙仙山。”

荊涼夏聽著畫仙的憶敘,不知如何安撫他的情緒。畫仙那張皺皺的面孔像被水浸破的紙一樣,他頓了頓,回過神來,繼續道:“韓諭去了好幾次落音寺,每次都是跟我打探如何能讓你的畫卷不褪色。”

荊涼夏一聽,心中一根弦緊緊繃起,她猛地回頭看向韓諭,只見他已經將剛剛死去的老皇帝挪回了床榻上,而他則怔怔看著自己那幅放在桌上的臥榻圖,一個勁地出神。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畫仙打斷荊涼夏的思緒,荊涼夏愣住,轉向畫仙。

“本來有一方法,就是讓老皇帝自願以血喂畫,但是老皇帝根本撐不住長時間的作畫。我給韓諭這幅修羅圖,是因為我知道有個人一直藏在皇宮內,你肯定也猜到了吧?”畫仙看向荊涼夏。

荊涼夏點點頭。

畫仙繼續道:“我本想讓他用修羅圖將祝之芸收入,卻不想他把畫給了你,你倒也聰明,知道那幅不是自己的畫。”

荊涼夏聽完,猶豫了片刻,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