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說:“師尊,我想問的問題是……”

荊涼夏剛剛開口,畫仙已然打斷她道:“韓諭與你的畫師血脈相乘,這就是為什麼他一點點的血便能助你的畫經久不衰。但是,你並不是畫師所愛之人,所以,你並不能依靠他的一點點血就能活很久。”

“那如果很多呢?!”韓諭忽然抬首問道,兩眼死死盯住荊涼夏。

“不管多久!她都只有一年時間!你別忘了!她是臥榻圖!即使暫時死不去,她也根本醒不了!因為她一睡便是五十年!”

“五十年……”韓諭有些恍惚地看著手中的畫,他仔細拂過畫卷,欲言又止。

“我稍後就啟程崑崙仙山了,臥榻圖,你跟不跟我走?”畫仙沉著聲音問道。

荊涼夏聞言,立刻搖頭道:“哪怕就是一年不到,我也會留下。”

畫仙面目表情地看著荊涼夏,本以為他會勃然大怒,結果他只是幽幽一笑:“我當初給你竹籤,就是想讓你知道,這竹籤入骨的痛。畫中仙用竹籤取血補畫,竟沒想到玉屏兒居然告訴了太子,太子終於心甘情願用自己的心頭血為玉屏兒撿回一條命。荊涼夏,你是臥榻圖,僅此一年,又何必亂動感情,你又如何能再回到崑崙呢!”

太子是心甘情願的?!

荊涼夏震驚了一下,玉屏兒回到畫中的那天,她明明說的是自己是因為荊涼夏,才能得以讓太子為她以血喂畫啊。

“太子不笨,你以為他中了攝魂香就能受人操控,把玉屏兒的畫當成你的嗎?”畫仙笑了笑。

“韓諭,你想好了,那便開門吧。”畫仙沒等荊涼夏回話,便側頭問向韓諭。

韓諭有些遲疑地點點頭:“畫仙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的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你自己琢磨吧。”畫仙背過身去,不再看韓諭。

荊涼夏正奇怪於他們這番對話時,只見韓諭忽然轉身,飛身而上,手中一把匕首牢牢插入牆面龍榻左側的那方牆,正好一丈三寸之處,他猶豫了片刻,抬手只敲了一次。

奇怪,老皇帝死的時候明明說敲三次才有聖旨啊。

荊涼夏剛想詢問,那一丈三寸之處,忽然彈出一個暗盒,韓諭一把抓起裡面那道明黃的詔書,推回暗盒,抽出匕首,回身而下。

韓諭手握那道詔書,徑直走到了大殿門口。

畫仙會意地看了他一眼,又衝荊涼夏點了點頭,抬手一揮,轉身倏然消失在了殿中。頃刻間,荊涼夏忽然聽到了殿外面嘈雜的聲音。

看來祝之芸當真費了好大的功夫將這整個寢殿的聲音都遮蔽住了。

韓諭一把拉開門,刺眼的陽光射入殿內,荊涼夏慌忙拿手遮住陽光,連連後退幾步到陰暗之處。

只聽一聲清亮的老太監的聲音響起:“朕六歲登基,現已五十年之久,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涼德之所致也。朕知大限之日將至,奈何膝下四子皆不如朕所願,遂傳位於晉王之子韓諭,改名景天寒,天寒仁孝,善輔導之,謹記公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體群臣,子庶民,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寬嚴相濟,經權互用,以以圖國家久遠之計而已。保邦衛國,朕餘願已。欽此!”

荊涼夏在暗處,聽著那太監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讀出詔書上的內容,緊緊閉上了眼睛……

————

三年後

京城外有個世外小居,方圓半里地都栽滿了山茶花,每到春天,粉白豔麗的山茶花便爭相開放,得花一朵,珠釵皆遜。許多文人騷客將這裡擬比成桃花源仙境,因為漫過那叢叢山茶,便能看到幾棵粉倩嬌雅的桃花樹,尤其是桃花樹下,擺放了一張漂亮的紅木軟榻,遠遠看去,似乎有仙人曾經在那裡歇息過。

此處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