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替他造勢;便帶來了另一重穩定人心的放大功效。

十餘天后;在成都城外四郊兜兜轉轉一大圈;打算回程前宿的最後一夜;他這一行人寄住在一戶寄籍成都南郊的衣冠戶薛家。說是衣冠戶;但由於到蜀中為官的主人去世在任上不久;薛家新寡的妻子因年幼的兒子體弱;不敢貿然千里扶柩回鄉;只能就地安葬後;又辛辛苦苦撫養兒子;最終自己卻因積勞成疾去世;只餘下了年方十三歲的兒子薛曄。

就是這麼一家在成都不過只有三百餘畝地的衣冠戶;竟也收容了浮戶三戶;總共十三人。同樣也就是這一家十二歲的少年;不但成功說服了自家收容的三戶浮戶不聽信流言;還阻止了他們投為部曲。

“他們三家人之前因為官府催逼登籍;我又無能庇護;所以都上了籍冊;這次一聽說明年開始就要繳納租庸調;他們差點兒就要投我為部曲;我當然堅持不允”

儘管只有十三歲;父親也早故;但從小就是母親啟蒙;如今為母親服喪期間更是ri夜讀書;薛曄顯得遠遠比年紀成熟;容留杜士儀一行人住下就是他親自打點;這時候更毫不避諱地當著三家浮戶的面解釋道;“阿孃從前說過;趁人之危;君子不為。剛剛杜明府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三家浮戶全都拜謝連連:“多謝明公給咱們揭穿了流言;否則我們不是投為部曲;就是再次逃亡顛沛流離也多謝郎君好心”

“都退下。”杜士儀素來賞識小小年紀膽sè出眾獨當一面的人;之前遇到陳寶兒之後不顧其出身便納入門下就是如此;此刻又見薛曄這麼說;等人走後;他不禁好奇地問道;“別人恨不得廣收奴婢部曲;你為何反其道而行之?

“即便家中奴婢部曲無數;也難免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阿爺阿孃都不在了;ri後我家是否算衣冠戶;全都在官府一念之間;到時候他們失了ziyou;卻仍要服賦役;那時候不但會生悔意;而且會生恨意。我家中無長輩做主;唯有忠僕數人;怎擋得住他們?之前杜明府也不是把那些貪得無厭的人送進了教化院?我一個人用不了多少錢;三百餘畝地佃給他們去種;也都是隻收薄租。阿孃臨去都一直教我;貪是萬惡之源。”

“好;好若是人人都能如你這般看得透;也就不會因貪生事了”

杜士儀想想這些天四處訪查的所見所聞;斷的家務事和雞毛蒜皮等等;足夠去寫一本判詞大全了;他忍不住搖了搖頭。示意薛曄上前之後;他便溫和地說道:“如今你正在孝期;倘若你孝滿之後;願意外出求學;我可以推薦你去嵩山盧氏草堂。而倘若你願意回父親原籍河東;我亦可資助於你。當然;倘若你能夠過得考問;縣學大門;亦是永遠為你敞開”

薛曄不比陳寶兒;已經頗有基礎;而且薛氏亦是關中四姓之一;薛曄又在孝期;他就不能和從前收陳寶兒為弟子那樣隨便了。果然;聽到他這話;薛曄立時神情一振;深深一揖謝道:“多謝明公待我為母親守孝之後;正打算前往嵩山拜見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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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四十一章 白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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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儀不在成都;儘管說是主簿桂無咎官職最高;但jing通吏務;為人又jing於的縣尉武志明;方才是真正的主事者。他知道杜士儀特意把生xing圓滑狡黠的縣丞於陵則帶上;而留下本xing比較老實的桂無咎;是因為給自己少掣肘;因而做起事來分外賣力。

即便整個縣廨的官員少了一多半;他愣是把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除此之外;杜士儀留下了兩個從者來回傳信並供他差遣;種種訊息源源不斷地傳了給他;這也讓他更加敬服。

誰人能夠初到蜀郡不過半年;就能保持這般暢通的訊息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