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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韋氏是去年方才從幽州跟到這漁陽任上;不為別的;只為在這裡沒有那許多上官的女眷需要應酬;反而她才是地位最高的那個。此刻親自出來迎接的她見丈夫下馬之後一瘸一拐步子不穩;不禁嚇了一大跳;上前用力扶住了他的一邊胳膊;這才嗔怪道:“怎麼熬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如不要這麼趕;在幽州再耽擱一天回來也是一樣的。”
“嘿;軍情緊急;不得不趕”杜孚儘管臉上身上手上都凍得僵冷;但一顆心卻是熱騰騰的。一直忍到和韋氏並肩進了只屬於自家人的地方;他才用壓抑著欣喜的聲音低聲說道:“大帥親口告訴我;已經奏請朝廷授我為靜塞軍司馬;假緋服魚;嘿;若是再立下戰功;從今往後;在京兆杜氏我也不用看人臉色了”
“真的?”
韋氏只覺得一股狂喜油然而生;從丈夫口中得到了確定的回答後;她竟是忘情地低呼了幾聲;直到進了自己的寢堂之後;臉上仍然滿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她出自京兆韋氏旁支;而朝中韋氏之盛;縱使五姓七望尚且難以匹敵;以丈夫這樣的微末小官;她根本就不被人放在眼裡。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侄兒侄女一個官居高品;一個嫁入清河崔氏;對她這個嬸孃都是愛理不理的;就連庶子杜黯之也已經脫離了掌控。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丈夫官當得小
而現在;這種局面終於要扳過來了即便杜士儀如今是代州長史;兼河東節度副使;可只要丈夫能夠再進一步;至少憑藉長輩的身份;可以穩穩壓住對方一頭。如此一來;她的嫡親兒子杜望之;異日也不用再屈居庶兄之下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即便回到屋子裡;她一面張羅著給杜孚送上了滾燙的熱茶;一面讓婢女們去打熱水來服侍杜孚擦臉泡腳;嘴裡忍不住還是喃喃唸叨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間突然一個年輕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阿孃;阿孃”
杜孚和韋氏夫妻齊齊抬頭一看;認出是唯一的嫡子杜望之;兩人登時臉色一變。杜孚想到的是今天自己一路奔波回來;杜望之卻並沒有第一時刻出現;而韋氏想到的卻是;杜孚素來深恨嫡子不喜讀書;生性頑劣;這會兒固然心情好;說不定也會劈頭蓋臉把人罵上一頓。所以;她幾乎想都不想便開口責備道:“我是怎麼告訴你的?我說今天你阿爺必定會趕回來;讓你不要非得寫完那些字再過來你看;果然又遲了”
杜望之從母親的口氣中立刻聽出了端倪;上前行禮後慌忙百般解釋。杜孚心情既好;原本陰雲密佈的臉上很快就霽和了下來;卻仍是恨鐵不成鋼地訓丨誡了嫡子幾句。然而;他畢竟年紀大了;大喜之下又勞累了一天一夜;韋氏勉強勸他喝了一碗粥;就服侍著極其困頓的他前去安寢。等到從裡頭出來;見杜望之仍然在那兒來來回回踱著步子;她不禁惱火地上了前去。
“明知道你阿爺喜歡穩重;你還這麼冒失虧得他今天高興;否則不又得拿你出氣?”
杜望之壓根沒把母親的責備放在心上;而是好奇地問道:“阿孃;阿爺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阿爺升任靜塞軍司馬;假緋佩銀魚”
見母親臉上掩不住的喜色;杜望之也一時高興得兩眼放光:“靜塞軍司馬?這可是真正的實職;雖說因為靜塞軍不到兩萬人;司馬只有從六品上;可假緋服銀魚這樣的待遇卻是非同小可。縱使薊州刺史;也得對阿爺更加禮敬幾分
“知道就好。”韋氏愛憐地為兒子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眉開眼笑地說道;“你阿爺官運亨通;你就不用愁了好好上進;可別給杜十九和二十一給蓋了過去”
母親一提到杜士儀和杜黯之;杜望之臉上立刻陰沉了下來。堂兄也就罷了;那樣的經歷找遍大唐也找不到第二個;可庶兄就不一樣了。即便仕途算不得多麼出眾;第二任官也不過蘇州戶曹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