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而來。

一陣驚呼響起。

沒有想象中的苦痛,只感覺有一股力道撞向自己。範澄扉癱坐在地上,看見一個人躺著,被血染紅的半張臉讓她都快辨認不出來了。

費秋澍噝噝吸著氣,腳一抽一抽的,拴在腿上的氣球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滑稽。

但沒人笑得出來,禮堂裡亂成一鍋粥。

如此熟悉的場景,範澄扉感到那種鋪天蓋地的虛空和酸楚又來了,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凱旋。似乎那孤立無援的人,並不是躺著的費秋澍,而是自己。

小澈躺在自己懷裡的一幕閃過,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覺得又有一個人不要她了。

她手足無措地抱著費秋澍,直到那淌下的血跡將她刺醒。

老天並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去緬懷過去,費秋澍的傷勢不明,急需治療。

她猛地鬆開手,將他放平,檢視他的傷勢。

雖然出血較多,不過幸虧玻璃渣落下來的力度不大,扎得不算很深。疼是疼了點,但至少死不了人。範澄扉鬆了口氣,指揮石正轅和幾個壯漢把他抬到校醫院。

實驗室裡,女飯桶尖叫著,不住顫抖。

“又怎麼了?”

曾遐趴在實驗桌上懶懶道。睡了還不到一刻鐘,就被女飯桶吵醒,她抬頭環顧四周,發現環境有些暗,才意識到實驗室斷電了。

斷電?

斷電!

她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實驗資料還沒出來,斷電了豈不是什麼都沒了!她急忙檢視筆記本,發現它還在運轉,便稍稍放下了心,打算跑出去看看走廊的情況。

“你別走!”女飯桶帶著哭腔喊道,“他快不行了。”

誰?曾遐回頭,藉著日光看到鵪鶉男躺在角落裡一動不動。旁邊是一瓶倒了的液體,插座則被他的手蓋住。

她當即明白,這貨觸電了。她試著喊叫他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只好舉起一個凳子,先把他的手從電源上挑開。

一個瓶塞從他手裡掉出來。

曾遐撿起瓶塞,連同一個“果然闖禍了吧”的眼神,一起扔給女飯桶。

女飯桶內疚地低下了頭。

“什麼都別說了,趕緊打120。”曾遐說完,迅速給他做起了胸外按壓。

此時,雷亦清正跌跌撞撞地從廁所走回實驗室。

“好端端的怎麼停電了?走廊沒燈還真不行,大白天的也看不清,害我差點摔跤。”

曾遐做完一組按壓,回憶接下來的步驟,見雷亦清回來,眼睛一亮:“我剛給他做完胸外按壓,接下來的人工呼吸就靠你了。”

“什麼?”

“我們都是女的,難道要我們給他做人工呼吸啊。”

“什麼!”

“他觸電了,你快點!”

雷亦清還沒弄清楚情況,便被曾遐拉了過去。他哀怨地看著曾遐,還想再掙扎一番。

“你剛剛不是還說有事任我吩咐的嗎?”曾遐提醒他。

他愣了一下,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沒辦法,話都說出口了。他老大不情願地撩起袖子,心中悼念即將逝去的節操。

女飯桶在一旁打完急救電話,吸了吸鼻子,極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我以後再也不嘲笑你家的蛋了。”

話音未落,鵪鶉男的嘴唇突然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

“蛋?我的蛋怎麼了?”

鵪鶉男恢復意識照理說應該是件振奮人心的事,但聽到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蛋,曾遐還是差點吐血。早知道就不費力做心肺復甦了,在他耳邊喊“蛋”不就好了。

雷亦清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