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默著,白允奕躊躇著開了口。

害怕婚禮當天冷梟絕會失望,白允奕不由得想給他打打預防針。

現在先讓當家知曉最壞的結局,總比到時候沒等到清悠小姐當家一下子承受不了來得好。

其實眾人心裡哪裡能不明白,冷梟絕醒了,不代表他已經勇敢接受了“夜清悠沒了”的事實,恰恰相反,冷梟絕願意醒過來是因為楚彎彎的話讓他陡然生出了希翼,如今冷梟絕屬意婚禮照常舉行,不過是把所有的希翼願望念想慶幸都放在了婚禮那一天,希望能在那一天出現奇蹟罷了。

白允奕的話像是狂風驟雨一般吹拂進冷梟絕枯井無瀾的眼眸中,陡然的刺激讓男人鷹眸漾起了巨大的漣漪,那是男人一直在迴避的事實,那是男人生命中無法承受的沉重。

心臟不停的在收縮抽搐著,刺痛一層一層的迅速將男人包裹,那個“如果”,讓男人幾近不能呼吸,甚至光是想象,沒有了她在身邊,每一分每一秒活著都會成為疼痛。

疼到極致,男人空洞的聲音響起:“如果清兒沒來,那麼,冥婚。”

不管生死,他都要跟清兒做夫妻,做彼此今生的唯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錯失了同年同月同日死,那麼至少,不久之後,在他卸下重擔後,他們還能像生前一般,在永生的國度,做一對交頸的鴛鴦。

聽得“冥婚”兩個字從冷梟絕口中蹦出來,眾人先是一驚,爾後便也覺得該是如此,以男人對女人的感情,這的確是男人會做的事情。

然而,白允奕卻是知道的,以冷梟絕對夜清悠的感情,如果夜清悠真的沒了,冷梟絕會做的,絕對不止冥婚那麼簡單。

畢竟,白允奕幾天前就已經親眼目睹了冷梟絕毫不猶豫想跟著夜清悠跳崖的行為,白允奕知道,與其說冷梟絕想救夜清悠,還不如說想與夜清悠同生共死。

換句通俗的話,冷梟絕當日的行為,那明明顯顯的就是在殉情!

看著床上的男人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又聯想到冷梟絕有過的殉情前科,白允奕心下不由得暗暗驚悸起來,很快額際便滲出了冷汗。

白允奕飛快給勞倫斯沐倉和雷天擎打了個眼色,這是白允奕等人平日常用的“事情有變”的緊急暗號,勞倫斯三人接收到白允奕無聲傳遞的資訊不由得皆面色一肅。

定了定神後,白允奕又朝著冷母等四人道:“老當家,老主母,盈玥,古叔,當家剛醒過來,我們先讓他靜一會兒,待當家精神頭足了之後,大家再來探望怎麼樣?”

幾人聽言連連點頭,雖然心中還是很擔心冷梟絕,但還是很快離開了房間。

跟著出了房間後,白允奕便跟冷父等人言明他們四人要在大廳守著冷梟絕,很快,大廳裡就只剩四堂主。

確定冷父等人真的離開了以後,白允奕這才跟沐倉三人言明瞭他心中的猜測,包括前幾日冷梟絕想殉情的行為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幾人。

沐倉幾人聽言猛地一下就白了面色,心中既震驚於冷梟絕對夜清悠的感情到了如此地步,又對冷梟絕想要殉情的行為感到後怕。

“清悠小姐已經沒了,可是,冷門少不了當家!”靜默過後,雷天擎最先開口。

他也很喜歡清悠小姐,甚至心中早已認定她是冷母的主母,可是,他雷天擎是個粗人,今生也還沒來得及知道什麼是情的滋味,所以他很難理解當家想要跟著殉情的行為,他只知道,冷門是當家的心血,當家是冷門的絕對頂樑柱,就算是為了冷門裡數以萬計的弟兄們,當家也絕對不能出事。

勞倫斯眼眸微暗,擔憂冷梟絕之際心下又不由得有些迷茫:“我勞倫斯縱橫情場那麼多年,從未體會過什麼叫牽絆,到頭來當家不過只談了一次感情,就要與對方同生共死,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