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中,他坐了下來,獨自慢慢斟酌著。他又想起了葉小慧——在認識她之前,自己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找一個小酒館,獨自一人喝酒。

那時陪伴他的只有寂寞。可現在不同了,有了小慧,自己的人生也不一般起來。

就在他品味著這種淡淡的相思的時候,門口一襲白衣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人,蕭尺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個人的臉上依舊掛著無盡的風塵之sè,他的劍鞘依舊暗淡無光。

這個人當然就是李狂歌,那個有著無盡憔悴的李狂歌。

蕭尺定定地看著李狂歌,淡淡說道:“你來了。”

李狂歌淡然一笑,說道:“我來了。”

蕭尺指著對面的座位道:“坐。”

李狂歌就坐了下來。

蕭尺向店家要了一罈酒,推到李狂歌面前,眼睛煥發出的那絲光亮如同暗夜中平靜的燈火,語聲卻是平淡至極:“喝酒。”

李狂歌居然也不客氣,排開壇上的泥封,拎起酒罈就往嘴裡灌。

二十斤一罈的酒,在李狂歌看來簡直就是白開水,只一炷香的功夫,一罈酒就只剩半壇。

蕭尺終於笑了,緩緩道:“李狂歌依然是李狂歌。”

李狂歌也笑了,道:“酒也是好酒。”說著抱起酒罈子,一口酒就進了肚子。

蕭尺注視著李狂歌,目光變得蕭索起來,沉聲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李狂歌淡然應道:“你能來到這裡,我為什麼不能來。”

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變得越發憔悴:“你來到蘇州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蕭尺看著他,卻不說話。

李狂歌淡然道:“還有酒嗎?”一罈酒已經被他喝了個底朝天。

一罈酒上上來,轉眼間又被李狂歌喝下半壇。

他的頭巾微微飛揚,他的目光開始迷濛起來。

只聽他說道:“而且我知道你就住在飛雲客棧。”

蕭尺長嘆一聲,說道:“我知道,上官家的地盤你是絕對不會去的。”

李狂歌淡然一笑,說道:“你知道就好,來,喝酒。”

蕭尺看著李狂歌,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目光,輕聲說道:“她很好。”

李狂歌手中的酒猛然停了下來,眼中顯得越發憔悴,只聽他淡淡說道:“你又何必告訴我這些?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關於她的任何訊息。”

蕭尺微微嘆了口氣道:“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得告訴你,因為她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你不肯原諒她,但她一直很想你。”

李狂歌怔怔地看著他,猛然又喝下一口酒,說道:“她不是我的親人。”

蕭尺的心微微作痛,他實在不想看到李狂歌這個樣子,他注視著李狂歌道:“那麼褚傾城呢?他算是你的親人嗎?”

李狂歌頭也不抬,說道:“他找過你?”沒等蕭尺說話,他抬起頭來,說道:“會的,像他那樣的人,肯定會找上你的。”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空洞道:“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親人,雖然他是褚伯父唯一的兒子。我們本就是兩條道上的人。”

蕭尺目光閃動,注視著李狂歌道:“你們豈不是有同一個目的。”

李狂歌笑了,笑得很苦澀,只聽他說道:“是,我們都想復興本教,都想實現褚伯父未有實現的願望。”他的目光變得很遙遠:“褚伯父究其一生,就是想透過自己的努力把魔教引到正道上來,可惜他有心無力,那些人雖然震懾於他的武功,但根本就是陽奉yīn違,根本就不聽他的,他只是個空架子。”

他的眼中流露出無限滄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他原來是有多麼的難。”

蕭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