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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找茬。
但範質對他卻是尊重依舊,行了一禮,說道:“範質久在秦西,常聽秦西父老無不交口讚譽咱秦州的‘詩窖’。不想今日在此見到了老先生。好叫老先生得知:吾大唐在秦西廣行仁政,以國人議政選賢舉能,以糾評御史察奸覺詐,監督來自民間,使得官不敢貪,吏不敢滑,武不敢犯禁,文不敢亂法。唯以百姓公論為天下器。此誠開三代之治也,雖暫時未臻於堯舜。但已是開太平的大氣象也,假以年月,恐怕漢唐之盛也將有所不及。至於範質,當此大勢豈敢妄以宏道自任哉!餘於秦西,不過大江湖中一汪水,大森林中一喬木罷了。樂於西向。非求爵祿也,乃樂於大道所在也。”
這段話,既是弘揚天策政權在秦西所建立的功績,也不卑不亢地回應了剛才王仁裕對自己人品的質疑。
王仁裕笑道:“桑梓書信往來,倒也常贊張龍驤之仁政。然而耳聞為虛,眼見為實,也不知道是否真有筆下寫的那麼好。”
範質道:“老先生久不回鄉,何不回鄉一探,那時就可知道紙筆所言,不及秦州實況十分之一也!”
王仁裕笑道:“怕只怕回鄉容易,再離鄉就難了。”
這句話可說的有些過了,明面言語一個髒字都沒有,暗暗卻在懷疑天策政權在對外虛誇政績,是要騙他回去,這話若讓性情剛烈的天策武人聽見,當場就要發作:你個老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給你三分顏色開染坊了!
範質卻知道這時候中原士林對傳聞中天策政權的善政多有存疑不是因為天策政權在哪方面做得不好,而是因為實在做得太好了!以當前天策大唐政權結構的合理性、政府運轉的效率和官吏的清廉程度,就是拿去與漢唐相比也不見得遜色,在五代這種亂糟糟的時代,那就像神話一樣,很多人沒親眼見過是打死都不肯相信的。
範質這時若反口譏諷,一口氣是順了,卻是無益於他出使的使命,當下按捺下來,笑道:“我西行已久,這不是來洛陽了嗎?將來耳順之後,如要回河北老家養老,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到了那時候,天下應該也就沒有什麼唐晉之分了。”
最末一句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無不變色。
什麼叫再沒唐晉之分這分明是說天下一統,至於被誰一統,看範質那神情還不明白?
範質雖是文人,但在張邁身邊呆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沾染了他的豪氣,何況如今天策唐軍是百戰百勝的勝利國姿態,為了拉攏中原士林他個人可以放低身段,但一作為天策使者,那就是上國重臣的驕傲了。
臨出發前張邁就給過他一句話作底氣:“見到石敬瑭不必低聲下氣,十年之後他做安樂公時,得求著你的時候多了去!”
對石敬瑭都不用客氣,何況餘子?
這次來的人裡頭,有親天策的,有親契丹的,有少數誰都不親真正迂腐忠於石晉的,也有立場混亂都搞不明白自己要親什麼的,除了第一派,其它三派聽到這話都勃然大怒,就要反唇,馮道揮手道:“天漸漸熱了,嘉客遠來,在城門口就站不是個事。”
一眾文人學士入城,酒席早已備下,因設宴的是馮道劉昫趙瑩,這三個是足以平分朝廷三公的人。所以宴席規格甚高,放在驛館安排不下,故而馮道先前還特意請旨許他在相府設宴招待因有桑維翰宴請韓德樞的成例在先,馮道便不怕犯忌。
不料到達相府門外,卻多了幾個不速之客,當前一個是桑維翰。還有一人也是重臣,卻是戶部侍郎李崧,這也是石晉朝廷一個文臣大佬,當初後唐選太原鎮守,李崧為石敬瑭出了大力氣,石敬瑭感念在懷,登基後曾拜他為樞密使,因丁母憂而回老家,最近丁憂期滿。回到洛陽,尚未拜官,但誰也不敢輕視他。
桑維翰笑道:“我與李深州道路相遇,聽說馮老設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