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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向待下人極寬,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要是有人蒙疾危在旦夕,那也是他自找的,定然不管殿下的事……不過是不是為了殿下的名聲著想,先把他給好生處理處理?”
玉言聽得發呆,有人蒙疾危在旦夕,府中眾人明明都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忽地站起,桌上茶杯潑濺出來,溼了棋盤。她呆在當場,卻不抬步。黃緹嘆道:“殿下已經長大了,這些道理本不該我來講,可當局者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人生於世,能自己把握的事情本就不多,殿下勿要逞一時之氣,埋沒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到時恐怕就悔之晚矣。”
玉言蹙著眉瞧了她一會兒,反而慢慢坐下去,“悔什麼悔,我從來就不會後悔。這局棋你輸定了,別轉撒賴的心思。”黃緹笑笑。兩人坐下來,又下了几子。黃緹說:“殿下心亂了。”“誰心亂了,你瞎說!”黃緹不語,只點了點面前的棋盤。“殿下執白的吧,可你剛吃掉的几子又是什麼顏色的呢?”
玉言低頭一看,本放著吃掉對方黑子的棋盒裡,躺著剛收回來的兩顆白子,忒刺眼。她默然瞧了半晌,突然站起,一手把棋盤掀了。
看著玉言轉身飛快的去了,黃緹只是苦笑,喃喃道:“其實我就算不說,她也是會趕去的……這是天命,她們兩個,幾萬年,幾千年,一直斷不了的糾纏,可不是我多嘴作的孽。流曦,流曦,你說是不是?”
玉言衝回玉殿,見到一堆人圍在那裡,見她趕來,都自發的讓開條路。前面跪著兩個人,準確來說,一個跪著攙著另一個幾乎趴地上的。跪著的迎柳一見她面就哭了:“殿下,別嫌迎柳多嘴,我知道他可惡,可是,可是……見不得他這樣兒,殿下罰他什麼都好,只不要罰他這樣跪著了,我們鱗族最要緊的一根脊骨,這樣跪下去,背脊廢掉,生不如死,殿下不如給他一個痛快還好了……”
那拱著腰,額頭已經抵住地板,整個人彎的像座拱橋的人,本已懨懨垂死的樣子,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只要推開迎柳,也還是用一隻手,另一隻手揣在懷裡——他還護著他那半盅殘湯。
玉言緩緩走過去,“我不知道你在這兒,我沒看到……如果早看到,絕不會讓你跪這兒……你起來吧。”
“……”緊拱著的背劇烈的顫抖起來,趴伏著的人在無聲的咳嗽,忽然渾身一震,面前的地上灑下幾串血點,旁邊圍觀眾人一陣驚呼,又急急掩住自己的嘴。
玉言閉了閉眼,伸手到他面前:“拿來。”
“……”他不響。
“就是讓我喝你的湯對麼?我答應你喝了它,喝完了,你就走吧。”
聽到她冷淡的保證,緊藏在懷裡的手才有了動靜,要把那盅殘湯給掏出來,可竟一下乏力,拿了一半,手直抖。迎柳趕緊幫忙拿了出來,雙手端給玉言。玉言瞧了他一眼,揭開蓋子,仰臉喝了。
“看著,我喝了,你不欠我了。你走吧。”她把空了的湯盅放在他面前。
跪伏著的人影,強撐著要站起來,可掙扎了兩下,只是更重的摔下去。迎柳忍不住又抽泣起來。玉言嘆了口氣:“你這副樣子走不成的,在我府上休養兩日吧,反正我也還有事要問你。”
兩天後,玉言到了他床榻前,將養了兩日,氣息看著是好了,可是那張臉還是皮包骨的瘦的可怕,兩腮深深凹下,只剩一層皮包著臉骨。那雙黑沉的眼睛,斂去了飛揚的神采,裡面是千瘡百孔的滄桑。
他像是一個被打碎又胡亂拼湊起來的泥娃娃,所受的苦全浮在臉上,讓人碰也不敢碰,只怕一碰就碎,下一回就再也拼不回去。
玉言沒有走近他,遠遠的站著,淡淡說:“你做的龍骨湯很有效,我那處已經不出血了,結了層厚痂,倒像個盔甲似的。這龍骨你是哪裡找來的,很不容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