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迅說他夜觀天象,這幾日會有大雨降臨,又說他還想尋些諸如風水地理之類的書籍,李鸞兒便想著先不回家,在街上轉轉,說不得能幫著兒子們滿足心願呢。

她先去了集巧閣,這鋪子是永寧公主的產業,裡面賣的許多珍巧物件,自然也有許多古董還有文房四寶,李鸞兒倒是這裡的常客,一進去便有掌櫃的親自照應,引她進了裡邊的待客室,端來上好的茶水,笑著問:“英武侯好些日子沒來了,這回可是要尋什麼好物件?正好小的才從南邊尋了一些玩器,不知道有沒有合您眼緣的。”

李鸞兒笑著擺手:“我倒不是來尋玩器的,實是我家小子才剛開蒙,想給他買方硯臺。”

“真真趕巧了。”掌櫃笑的臉都快皺成一朵菊花了:“小的這裡才剛進了一批硯臺,您且先挑著。”

說話間便叫夥計拿了許多硯臺進來,李鸞兒一一的挑了,最後挑中一方蟹殼青的澄泥硯,問了掌櫃的價錢,便叫掌櫃的先記在帳上,且等日後一併算了。

掌櫃的笑道:“您瞧中了便拿去,統共沒幾個錢的東西,難道還怕您賴帳不成。”

李鸞兒也笑:“我是不敢的,我若真賴了帳,怕永寧公主帶著一家老小到我家吃住上一年,就這一個硯臺我招來那般大的是非也實在太虧了。”

掌櫃的也知李鸞兒在說玩笑話,便一時也笑了,李鸞兒拿了硯臺才要走,卻聽得外邊傳來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夥計,可還有更好的筆墨?”

這聲音很是熟悉,李鸞兒一聽便曉得是誰,竟是李梅。

她沒想到李梅來這裡買筆墨,也不知李梅買了是做什麼用的,是自用還是給李富的,這時候便不想出去,想著聽聽再說。

卻聽夥計道:“還有呢,只是價錢上面……”

“只要東西好,價錢都好說。”李梅笑著說了一句,隨後便聽夥計取了筆墨來,李梅倒是挑好了結了帳便走。

李鸞兒出來見了那夥計便問:“剛才那位姑娘買的什麼筆墨?”

“回您的話。”夥計機靈的回答:“那位姑娘買的是玉管狼毫筆還有油煙墨,都是頂頂好的,統共花了十餘兩紋銀呢。”

一支筆和一塊墨花費十多兩銀子想來絕對是好的,集巧閣的規矩李鸞兒是知道的,最是不會欺詐客人的,不管是誰到這裡買東西都會得個實在價,便是李梅頭一回來買,這夥計也不會虛報高價,想來,筆墨確實是好的。

只是,李鸞兒倒更不明白了,李富喜用紫毫筆和松煙墨,李梅買狼毫筆和油煙墨倒不像是給李富買的,若說給她自己買李鸞兒就更不信了,李梅在鄉間長大,雖說現如今家中有錢了,可還是很簡樸的,花十多兩銀子買筆墨自已用她是做不來這事的。

一時不明白李梅是要做什麼,又怕李梅給人騙了,李鸞兒匆匆出了門坐上馬車放開精神力尋到李梅,叫車伕遠遠趕著馬車跟隨,眼瞧著李梅越走路越偏,一直到了一個小衚衕口,從那個衚衕裡走出一個高高瘦瘦瞧起來長相很是不錯的男人,李梅站住腳步,笑著和那個男人說話,又將筆墨送過去,那男人原是推說不要的,後來見李梅是實心要送的便收下了。

李梅倒也沒有多留,送了筆墨便走,李鸞兒倒也不再跟蹤她,只是用精神力隨著那個男人,見男人進了衚衕,進了一個小院,拿著筆墨徑自進屋寫詩作畫,想來這裡應該是男人的住處,李鸞兒便越發留心上了。

留意一會兒見男人也沒什麼異動,李鸞兒便收回精神力,叫過車伕吩咐幾句。

那車伕進了衚衕沒用多久便出來了,對李鸞兒點點頭,李鸞兒回意叫他趕著馬車回家。

等進了家門,李鸞兒回屋收拾妥當了,又叫了嚴承悅來,這才喚車伕前來。

她和嚴承悅坐在椅子上,車伕進來行了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