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季白忽然開口,是對許詡:“你先出去,換個書記員進來。”

許詡一怔,默然片刻,起身走了出去。

葉梓驍沒看她,只單手撐著額頭。過了一會兒,姚檬走進來。季白說:“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葉先生,謀殺是重罪,我們也希望你能儘快洗脫嫌疑。”

***

許詡走出聆訊室,沒有馬上回自己座位,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葉梓驍在說謊,她知道。他穿的還是昨天那身衣服。

沉默坐了片刻,腦海中再次浮現那一幕幕畫面,沉悶發堵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其實她跟葉梓夕算不上熟絡。

結識這一個月來,幾乎都是葉梓夕主動約她、給她打電話。她似乎對許詡很有好感,非常自然的表露出想要成為閨中密友的態度。

這種親近,讓許詡有點意外,也有點不適。加之工作又忙,梓夕的十次邀約,許詡大概能去一兩次。

可葉梓夕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疏離,始終進退有度,親切而體貼,慢慢的,許詡也習慣了她的存在。某次許雋問她:你又跟葉梓夕去吃飯?怎麼比我還親?她答:我們是朋友了。

有的時候,許詡也分析過跟葉梓夕的關係——她從小就是跟家裡兩個男人長大,並沒有跟年長女性相處過,缺乏女性柔和的關愛。而葉梓夕這個心智成熟、性格溫柔的朋友的出現,恰好填補了這個空白……

情感空白的填補,往往意味著人會更幸福。

但現在,葉梓夕死了。

許詡從早上到現在,儘管一直在工作,但腦子裡似乎總有一處懵懵的像一團麻,胸口也好像始終氣息不順。

現在她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這種感覺,叫做難受。

她一直被動接受葉梓夕的情誼,現在好難受。

……

沉默僵坐間,手機忽然響了,陌生的號碼。

那頭的聲音恭敬而溫和:“您好,是許詡小姐嗎?打擾您了。我是渡輪旋轉餐廳值班經理。今天中午您跟梓夕小姐訂了位置。但我們一直聯絡不到梓夕小姐……”

許詡握著手機,低下頭,看著暗青色地板上的影子。

“對不起,我們來不了。”

***

沒有許詡在場,季白詢問得更細緻,包括昨天葉梓驍遇到葉梓夕時,對她說了什麼話;晚上跟女性朋友呆到幾點,在什麼位置。

對著季白,葉梓驍沒有了那份尷尬,也沒什麼表情,很配合的一一作答。

只是季白問道“為什麼對葉梓夕說對不起時”,他沉默片刻,答:“許詡說上次梓夕受傷,我沒有果斷的救治。我是為這件事道歉。你們也可以去問許詡。”

姚檬補充問:“昨天下午為什麼一個人逛幾個小時?都去了哪些地方?”

葉梓驍看著她漂亮的臉,猛的想起許詡的話:你對女人的興趣和關注,比正常人更強烈……

有些心煩的偏過頭去,再不直視姚檬一眼,硬邦邦的答道:“因為許詡跟我吵架了。這位警官,私人問題我不想再回答。”

詢問完葉梓驍,季白先回辦公室,吩咐人查詢葉梓驍的不在場證據。很快就有了結果——好幾個人都能證明他跟一名女性朋友去開房,酒店值班經理和監控錄影都能證明,他是凌晨5點離開的。

季白吩咐人把葉梓驍放了,拿著煙盒到了走道里。剛點了根菸沉思,就聽到清脆的聲音傳來。

“許詡,你怎麼了?”是姚檬。

季白抬眸望去,兩個女孩坐在拐角處的走道上,那裡是檔案室門口,沒什麼人。

“沒事。”許詡低著頭。

姚檬嘆了口氣。

季白沒再看她們,徑自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