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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渺出些溫柔的白霧——都是她的最愛。她是那種好吃亦會吃的女子,看她飲食是種享受,讓人禁不住歡心著想要加入其中饕餮一頓。如今相伴的,卻只剩了這些色澤清麗的食物,他就有些咽不下。只是再斟一杯酒,有些出神的盯著那蓮池。
世事便是如此簡單,擁有了無上的權利,才能夠保護珍愛的東西。他一度認為,自己是個知足的人。然而她卻出現了,在他生命裡如精靈一般旋轉舞蹈,卻若秋葉一般隨風而去,選擇飄零,選擇苦難。枉他七尺男子,空負一身本領,竟無法為她承擔,給她呵護,哪怕一絲,一毫。
那麼,還有什麼所謂?無非是權利地位,無非是至高無上,他自然去一一爭了回來。皇帝的金鑾,有沒有那麼美妙,他才不欲知道,他只是要那位置,定要那個位置!
膽大包天麼?有一點吧。那些瘋狂的思,裂骨的痛,沉澱進心底,是無法碰,也不敢觸碰。為了不變瘋魔,人,總該尋個目標。但凡他想他願,除了她那顆玲瓏無羈的心,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強求?
鶴觴在右手,“芯”在左指指尖,桐木冰弦,琴身上一枝盛開的蓮,靜靜守候。輕輕一撥,一道清澈恰似山澗溪水,纏綿林野,似極她的笑語,於左右徘徊。他飲下了酒,卻微微抿了唇,神色間帶了篤定。
他已然不再猶豫。皇上將宋盟交與他管理,分明是欲探查她的行蹤。他不過是將就取勢,一面為她將宋盟打理妥當,一面,卻也能運用宋盟巨大的潛力,叫它為自己運作情報。領兵多年,身邊漸漸集滿了肯為他不惜性命的死士。而他本人,亦勢必隨著戰爭聲望愈隆。
他要這天下,便算單為了她,他也要這天下。再難再荒謬,他亦無懼無悔。描金的花葉,絲絲線線的映入他沉著的目,卻是無端的絕然,摺疊了夕暉在眸中燦爛一片。
記不清多久不曾笑了,還是飲酒吧。一杯復又一杯,嚥下的咽不下的,他自然統統飲盡。別了蓮苑,他一無躊躇,人若已入了痴,還需為何事躊躇?
“篤”的一聲,他將那沉香盞擱在了案上。略低的磁性聲音屬於一個成熟的男子,望住荷塘夕陽,他的低語如斯沉定:“丫頭,等我!”
~~~~~~~~~~~~~~~~~~~~~~~~~~~~~~~~~墨蘭燒春~~~~~~~~~~~~~~~~~~~~~~~~~~~~~~~~~~~~~~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三月。午夜,青樓,弦起。
青釉墨蘭盞中,粼粼冽冽燒香春,潔白淡乳,卻異樣的香豔撲鼻。
他不經意的披散了發,靛紫銀紋的緞袍,在他身上偏美至奢靡。側倚在粉香的芙蓉暖帳裡頭,五官是妖異的豔,淡淡瞥向那個撫琴的女子,寶石般的黑瞳卻冰冷的徹骨,心思不知投去了哪裡。
他晃了晃杯,一口飲下。他喝酒一向很快,喝得快,醉得也快,酒醒,卻並不太容易。譬如手中這燒香春,他飲得太猛,便感覺一道火線灼灼然順著咽喉燒了下去,五臟六腑,一陣翻躍的騰然,再也無法休止,一如她給他的感受。
他來這裡,是為了那青釉墨蘭盞,是為了芷蘭的琴藝,是為了買醉。錯了錯了,他還太過清醒,他來這裡,不過是為了要忘記她。不由得自嘲了,唇角扯起個漠然的弧度,沒有笑意的一個笑容。
他知道的,一旦飲了這酒,便迷醉,便沉淪,便是暈眩致死,也不捨得放開。如她在春風中淺笑,如她在暗夜中決絕,如她的不忍,如她的忍心。叫他點點滴滴溺進深淵,醒,遍體鱗傷;忘,卻談何容易?
是他愚蠢,初初見便認定了她,為她一往無前,為她痛徹心扉,她卻只是說,對不起。多麼可恨的三個字!他曾恨不能將這三個字扒皮拆骨,丟進永世無人的深谷。然而如今,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