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多了,卻也覺得全身虛弱。專家說,太過度的情緒發洩,容易耗盡力氣,原來是真的。

她深呼吸幾口氣,調勻氣息,坐在冰涼的浴室地板上,也不管一身名貴的小禮服會不會報銷,只是抱著屈起的雙膝,落寞地靠著,淚,就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哭的,失戀又不是世界末日。

可是,她總有傷心一下的權利吧?

從懂事開始,他陪著她第一次去學校報到;在高校畢業之前,他每天接送她,從不間斷;如果說,她是因為習慣而愛上他,那麼她也是愛上他了,為什麼習慣就不能成為愛?

她就是隻要他、只愛他,只希望能永遠和他在一起,這樣不行嗎?

如果說,她只是愛上他對她的好,那誰叫他要對她那麼好、那麼關心,把所有特別的疼、特別的寵都給她?她會愛上他,也是他害的。

最可惡的是,他保證就算她嫁了人,他對她依然不會改變。然而,她只希望嫁給他,他卻不願意娶她。

可惡、可惡……

她淚落得更兇,卻沒有大哭出聲,只是不斷顫抖著雙肩、顫抖著吸息,連心,都一顫、一顫地抽疼。

來臺灣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逼出他的真心意。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那麼脆弱,每每知道他身邊曾伴過其它女人,就算只是公事關係,她還是很嫉妒。

因為,她們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而她站在他身邊,卻永遠只是他心裡的川崎家小姐。

不是蕭、不是女人,只是……川崎家的小姐……他的……主人……

她愈哭愈傷心,視線都模糊了,只有眼淚不停不停地掉。

嗚……嗚嗚……

心好難過、好難過,她真的該放棄了嗎?

“唉……”

她哭得太傷心,連那一聲重重的嘆息都沒聽見,直到她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抱了起來,靠進一堵溫暖的胸懷,她才發現有人進來了。

嗚嗚……呃……她哭到打嗝,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不要哭。”他將她淚溼的臉龐,摟入自己的胸膛,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去。

“嗚……走開……不要……見你……”她邊哭邊說,還哭得更兇,雙手卻跟說出的話相反,緊抱住他身軀。

“蕭,不要哭。”他輕聲哄著,耐心與溫柔,二十年不變。

“嗚……討厭……你……”

他聽了眼神一黯,卻仍是安撫著她。

“為什麼……不愛我……”

她的臉龐在他胸前摩贈著,淚染溼他的襯衫,語氣幽怨地令他的心一揪。

“我愛你。”他低語。

她一僵,淚停、表情也停。

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眼神震愕。

“你……你剛剛……”她……她有沒有聽錯?!

“我愛你。”他再一次道,眼裡滿是憐惜。

再怎麼強迫自己,他依舊無法對她的傷心無動於衷。

再怎麼謹守分際,她哭了,斑斑淚痕,縱使自制,他也無法命令自己置之不理,狠心走開。

就算她調皮、一向活潑樂觀,她終究只是一個從小受盡呵疼、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千金小姐;就算她已成年、已從大學畢業,她卻未曾接受過現實社會的磨練;就算她個性倔強,她依然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真……真的?!”她的聲音好輕、好輕,彷佛被觸破了什麼。

“真的。”他,敗給她的淚了。

“不是……騙我……哄我開心?!”

“不是。”她的戒慎,再度揪疼他的心。

她該是屬於笑顏、屬於陽光,做任何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