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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是出於至公。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雙方已是各有是非、對錯難分了。
“當時鄭家的家主鄭陽見此事被揭破,惱羞成怒,鄭賜公則傷心欲絕,卻也準備接受懲處,但鄭家的子弟,以及扈隨的商家卻都極力反對,到了這時,局面已經鬧得不可收拾!恰好這邊的軍政局面又發生了變化,碎葉河與伊麗河那邊開來了一支兩萬人的騎兵,康居城(撒馬爾罕)那邊也有數萬大軍開來,唐軍兵不滿千,夾在其中,萬無生理,要揭竿而起,卻又沒有勝算,郭虎公不願向胡虜低頭,眼看沒法再待下去,便冒著奇險,穿過沙漠去另覓生機。鄭家和貨殖府的人不肯跟來,唐軍便第二次分裂了。來到碎葉河北岸以後,我們立起了營寨,開出了農田,新碎葉城這邊的環境,自是比怛羅斯那邊更加艱苦,加上兩次分裂,本來就已衰弱的安西唐軍自是元氣大傷,至此境地,我郭楊兩家對當時未能相忍為國都生了悔意,不料十餘年後,鄭家卻忽然派人穿過沙漠,找到了我們在碎葉河北的營寨。”
“他們來幹什麼?”
郭師道道:“原來我們北上以後,鄭賜公不久便病死了,貨殖府的商人失去了武人的支援,便成為一群隨風倒伏的商人,葛邏祿也罷,回紇也罷,大食也罷,薩曼也罷,總之哪一族的勢力佔據了怛羅斯,他們便投靠那一派,做著牆頭草般的人。貨殖府的人本來心想,去了安西大都護這個累贅以後,不用每年上繳七成贏利,他們的收入勢必狂增三倍,哪知我們走了以後他們的生意反而不好做了。鄭家失去了郭、楊兩家的支援,漸漸的也沒法管住其他商人,久而久之便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成了一盤散沙,有的雖然也賺到了錢,過的卻是亡國奴的憋屈日子,大多數都不成氣候。聽說天方教進入以後,許多人甚至都被迫改掉漢姓,甚至燒掉了神主牌!鄭家的家主鄭陽年紀漸老,也對當年之事生了悔恨不迭,終於派人穿過沙漠,花了幾年的光陰找到了我們。”
張邁心道:“鄭陽會一改態度,主動來聯絡郭、楊兩家,那必是痛定思痛了,可是到了這個地步,除非再出現新的大變數,否則局勢已無可挽回。”
聽郭師道繼續說:“當時我們的情況,位元使你進新碎葉城時的境況還要慘淡數倍。鄭陽聽說我們的處境後亦甚不安,他對郭家回訪的使者道:‘我鄭家發家,起始靠的是安西大都護府的軍資,雖然如今錢滾錢、利滾利,財富已增殖十倍不止,但人終不能忘本。’因此決定接濟我們,作贖罪之意。這時他們已經融入了當地,將生意做得很大,因西域諸國對我們安西唐軍都不待見,我們又不肯放棄大唐宗統,鄭家雖有心和我們重新修好,但終究不敢做出鋌而走險之事,怕惹禍上身,便與我們相約:要我們足跡不越燈下谷一步,以免鬧出什麼事情,牽涉了他們;而他們則向我們提供醫藥、鋼料、書籍、種馬等物,每兩年一次,到這燈下谷交割。”
張邁聽到這裡,對鄭家的行事風格已經有了一定的把握,心想:“這一家人是典型的商人作風呢,說難聽些便比較自私,不過自私本是人的天性,那也無可厚非,何況他們還能持續數十年接濟新碎葉城,有著這份心,便很不容易了。”
“鄭家這一代的家主叫萬達,他的年紀比我還大,我二十年前曾在燈下谷和他會過,這些年他們一直恪守祖上的遺訓,每隔兩年就會運送物資往燈下谷,我們這邊也恪守承諾,儘量不越過燈下谷以南。不過自從幾年前薩圖克·博格拉從薩曼王朝手裡奪取了怛羅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