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眉角,卻笑了:“別告訴我,紫華君連一場內亂都平定不了!”

白初宜沒有笑,也有動怒,只是凝了神色,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易庭殿下並未威脅到您的王位,更沒有威脅到東嵐!”

“他那麼好,你為什麼不立他為王!”易洛一手拍碎那隻封匣,木屑四散,有一些更是刺入他的手心,幾滴鮮紅的血珠滴到黃褐色的地上,完全看不出痕跡。

白初宜皺眉:“立儲是先王的詔命!”說完,她轉身進了後帳,不一會兒又出來,手裡拿了一隻紫檀木匣與一方乾淨手絲帕,繞過桌子,走到易洛身邊,擱下手裡的東西,輕輕地托起他的手腕細看他的傷勢。

“你寫的,不是嗎?父王那麼信任你,你一句話就能定乾坤!即便不能,想怎麼寫不都看你的筆!我知道,當時連蕭漠都在外殿!”易洛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腕,看著她從紫檀木匣裡取了銀針,小心地為自己挑去掌心地木刺。

“先王想知道的是家父想立誰!”白初宜挑出最後一根刺,不看傷口流出的血,只是將絲帕遞給他,隨後收起銀針。

兩人的動作、姿態都顯示著彼此相當親密信任,但是,語氣卻淡漠疏離。

易洛沒有包紮傷口,只是將絲帕緊攥在手心,冷冷地盯著白初宜,目光兇狠,似乎想威脅什麼。

合上木匣,白初宜抬眼看向易洛,眼中滿是嘲諷的笑意:“很遺憾,家父就是想立你!”

這句話比任何話都令易洛發狂!

“夠了!白初宜……”

“你是他唯一教導過的王子。”

在易洛開口的同時,白初宜用再平靜不過的語氣陳述了一個事實,這個事實令易洛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所有的怒火也一點火星也不剩。

易洛不由顫抖了一下,隨即被掌心的痛喚回心神,而那方絲帕已經被染紅。

白初宜說完那句話便已移開目光,盯著桌上的紫檀木匣,淡然地道:“你以為先王會接受除你之外的其它答案嗎?那份詔命,你要謝你的父王,謝你的姑父,就是不必謝我!”

“夠了!”易洛無法令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顫抖的聲線太過明顯。

白初宜伸手撫過木匣光滑的邊際,沒有再說話。

帳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安靜得令人覺得窒息,易洛從未如此痛恨安靜,他想說什麼,可是,卻無話可說,良久,其實應該沒有多久,他終於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

“既然我是東嵐的王,誰留誰去就只能由我決定!”

白初宜轉身,看著他的目光又恢復原來的平靜冷漠了,不透一絲情緒。

“紫華君,你效忠了,請你記住並僅記住那個誓言!”易洛看著白初宜,只是靜靜地看著。

“臣敬從王命!”白初宜沒有眨眼,低頭行禮。

兩人各自退後一步,重新回到君臣的位置,從一年前開始,對他們兩人而言,那種距離才是最安全的距離,

近了……必有一人遍體鱗傷!

遠了……血緣、承諾、責任……太多的東西將他們緊緊聯在一起,無法遠離。

易洛將絲帕繞在手上,緩緩地道:“紫華君,那天在維谷外我們只談了一件事!”

白初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等他往下說:“現在,明河谷地的大局已定,我們可以繼續談了嗎?”

“王請講。”白初宜輕輕頜首。

易洛卻輕笑:“朕講?還要朕講嗎?把你的親衛留給朕,攔截朕的詔命,你會不清楚柳家的計劃?”

“臣知道。”白初宜並不否認,“但是,您佔據王位正統之後,他們毫無勝算。而且,您也說了,那是柳家的計劃!”

“易庭就那麼無辜嗎?”易洛冷笑,“他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