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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依然壞訊息不斷。

第一批法蘭西先行軍登陸蘇格蘭，擊敗了駐紮在利思堡的叛軍，阿倫伯爵帶著&l;公理會&r;新教徒們退到了斯特靈，他因為戰役的失敗而變得脾氣古怪，時而沉默時而發瘋。蘇格蘭領主們群龍無首，各自為戰，等法蘭西的後批援軍一到，他們將徹底被擊潰。

而更壞的訊息是，法蘭西艦隊已經在諾曼第的所有港口集結，援軍部隊也已武裝齊整，等風向合適時就會立刻起航。

這一次，上帝似乎不再偏愛英格蘭。

&ldo;car les théraphi ont des paroles de néant……&rdo;多日的刻苦練習，加之有伊莉莎白這個溫柔耐心又施教有方的好老師，江心言的法語發音進步得很快，尤其是掌握了一些小技巧之後，連音遊刃有餘。

這些天除了呆在書房裡，就是跟著伊莉莎白去樞密院，聽那幫大臣們吵來吵去，表面上是為了英格蘭的利益，實則都是先考慮了自己，聽得多了，她也明白了些大概。

如果要保住新教在英格蘭的地位，作為信仰新教的女王，伊莉莎白必須儘快結婚，生下繼承人，王位才算是穩了。但跟誰結婚也是個問題，外國王子不行，會有使英格蘭被吞併的危險，國內貴族也不行，會加劇派系鬥爭。

不管他們吵得多厲害，伊莉莎白始終安靜地聽著，一言不發，等他們吵完了，再漫不經心地給一個含糊的定奪。

江心言知道，這是一種制衡手段，對內安撫貴族領主們迫切希望她結婚的心，對外則用模稜兩可的態度讓西班牙和法蘭西互相牽制，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不是用結婚生孩子來穩固地位，而是如何使英格蘭變得強大、富裕起來。

忽然就有些心疼伊莉莎白，高處不勝寒，沒有人會懂……

&ldo;不錯，有進步。&rdo;讚賞地點頭，投去一瞥。

&ldo;只是有進步嘛?&rdo;抬頭，對上一雙盈滿溫柔笑意的眼，心跳停了一秒。

&ldo;不然?&rdo;

&ldo;要表揚，要獎勵。&rdo;江心言覺得自己膽子又大了些。

深邃的藍眸裡捲起碎花細浪，一縷流光劃過，折射出眸底漸深的笑意，&ldo;好，要什麼樣的獎勵?&rdo;

&ldo;我……&rdo;

張了張嘴，江心言想說還沒想好，留著這個獎勵，但是被進來通報的侍衛打斷了後面的話。

&ldo;陛下，塞西爾大人求見。&rdo;

神色微僵，擰起眉，輕淺的溫柔如泡沫般消失在她平靜似水的瞳眸裡，聲音染了幾分肅氣，&ldo;請他進來。&rdo;

&ldo;我先走了……&rdo;識趣地起身，想要迴避。

&ldo;不用。&rdo;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遂投來安撫的眼神。眼看那一身黑袍的中年男人進來了，江心言只得無奈坐回椅子。

&ldo;陛下。&rdo;

塞西爾手裡拿著一封信，放在了書桌上，朝裡推了推，&ldo;瑪麗-斯圖亞特帶著法軍突破了利思堡的圍困，&l;公理會&r;失敗了，這是蘇格蘭領主們的求援信。&rdo;

他暼了眼如坐針氈的江心言，沒有理會，已經習以為常。

猩紅色的火漆紋章封住信紙，如鮮血般刺目濃鬱，裡面的內容大抵能猜到，伊莉莎白暼了它一眼，用小刀裁開漆封，隨著白紙緩緩展開，潦草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