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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催命符咒一樣映入眼簾，晃得她頭暈。

目光掃過信的全部內容，大致是描述他們要對抗的並非蘇格蘭的合法女王，而是討厭的法蘭西人，為那些來自歐洲大陸的野蠻軍隊做出的燒殺搶掠之事而感到憤怒，請求英格蘭給予軍事援助，一起趕走法蘭西人。

而讀到最後一段，她微蹙的眉擰緊了幾分。

‐‐如果我們向您的父親呼籲這一切，他一定會全力保護我們，繼而統一兩個王國，這也是他的宏願，請您作為您父親真正的女兒，給予我們支援。

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從江心言的角度瞄過去，能看見伊莉莎白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絲毫起伏的波瀾，只是下巴微動，抿了抿唇。

單薄的紙張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揉捏成瑣碎，呈拋物線狀扔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擊中塞西爾的大腦門，然後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掉在地上。

這動作把江心言嚇了一跳。

平靜的眸底浮起一絲戾氣，咬著牙：&ldo;很好，這些人很好。&rdo;

&ldo;陛下?&rdo;

忐忑不安地等著答覆，有幾分心虛，因為信是他寫好後再交給蘇格蘭領主謄抄的，只是為了讓女王同意英格蘭參戰。

可他不明白伊莉莎白為什麼如此生氣。

撿起被揉得皺皺巴巴的信紙，展開，前面沒什麼異常，跟自己寫的差不多，而最後一段……

&ldo;好一個&l;作為您父親真正的女兒&r;，看來蘇格蘭的領主們十分了解我，對嗎，威廉?&rdo;聲調上揚，陰鷙般森冷犀利的目光夾雜著寒意掃過男人低垂的臉龐，令人發顫。

空氣瞬間凝結，塞西爾心裡&ldo;咯噔&rdo;一下，心裡大罵蘇格蘭那群蠢貨，也不知道改改就抄了上去，這樣直戳伊莉莎白的痛點，根本就是激將加威脅，更妄想讓她同意出兵支援。

曾經被貶為私生女的伊莉莎白，最在意關於身份的認同，她一直強調她像父親亨利八世，是他真正的女兒。

塞西爾捋了把捲毛鬍子，鎮定道：&ldo;陛下，阿倫伯爵毫無領導才能，眼下的情況我們除了軍事幹預沒有別的辦法，&l;公理會&r;的領主們也是情急之下才會……&rdo;

&ldo;然後我就會頭腦發熱出兵蘇格蘭，去參與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戰爭。&rdo;冷冷地出聲，是憤怒到極致的平靜，其實，已經沒有了選擇。

&ldo;參戰是陛下和您的顧問們深思熟慮的最終結果，並非一時意氣用事。&rdo;面對女王的震怒，塞西爾毫不畏懼，他有這個底氣。&ldo;這相當於給了您向蘇格蘭派遣軍隊的理由，是領主們請求您支援他們抵抗法蘭西的暴虐勢力，沒有人會認為您這是侵略，也沒有人會說您是在推翻另一個合法的女王的統治，這樣的請求無可非議，您完全可以答應。&rdo;

沉默，低氣壓將偌大的書房包裹得密不透風，沒有一絲輕微喘息的餘地，伊莉莎白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移開審視的目光，望向窗外，半晌才道：&ldo;你下去吧。&rdo;

&ldo;陛下?!&rdo;

&ldo;明天樞密院的會議，我會做出決定。&rdo;起身，不再看他，緩緩走到窗邊，靜默。

她喜歡遠眺，喜歡這種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掌控感，有時候不僅僅是風景，還有人心。

衣料摩擦過地面的細微聲響，隨著大門開了又關而徹底消失，窗前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一動不動，彷彿與窗格融為一體，在外面廣闊無盡的天空下顯得那麼孤獨。

江心言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