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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在施為之人氣韻。若此瓶能得燒製成功,不只趙會當謝過公子大恩,便是瓷器有知,亦當感佩流淚。”
趙會用顫抖地雙手捧著手中兀自發熱的瓶子,撫摸著略有滯感的圖畫,看個不住。這個大鬍子一生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從自己手中,能燒出天下最漂亮的瓷器來。而今雖然是借了小盧大人的鬼斧神工,但畢竟是從自己手上第一次出現這次燒出來的帶有圖畫的美麗瓷器。
看著這山水果然是牢牢地燒在瓶上的。轉動瓶身,山水連綿一體,當真如夢中一般。瓷器本色雖然略帶青碧,然而一旦繪上山水。反便如色宣上地圖畫一般,額外增添了幾分瑰麗。也不是感動還是辛酸,忽然眼睛中便湧滿了淚水。
偷偷將眼角幾滴淚珠彈去,趙會輕輕捧著瓶子走向一側的眾人,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道:“盧大人,這瓶子,便是天下最美的瓷器了。”
早就候在一旁的褚遂良父子、閆立本兄弟、盧家三兄弟、祖述等人,以及太子李治都一下子圍了上來。當日親見盧鴻畫瓷的褚行毅還不覺得如何,其他諸人都是初次得見瓷上圖畫。一個個不由嘖嘖稱讚。
此次盧鴻只繪了一對山水梅瓶,一隻牡丹大瓷盤,以及一對仕女瓶。這些題材,後世畫瓷之人都是常畫的,但在大唐之時。可是新鮮無比。一眾人開始見這畫面色彩淺淡,筆墨雅緻,實在難以想象是如何將這圖畫弄在瓶子上的。後世畫瓷,多以山水為貴。但褚遂良等人多見盧鴻山水,因此反倒對那沒骨牡丹與仕女圖興趣更大。
所謂沒骨畫法。乃是不以線色勒。純用色塊點染而成的花鳥畫。此法直到元時方興起,以王冕等人提倡。至徐渭大寫意時方為大成。盧鴻這件牡丹盤,筆法變化多端,以紅色寫花頭,綠色點葉,當真是富麗堂皇,又不失文雅之氣。
“盧大人這牡丹畫得,與世間畫牡丹者均有不同之處,不以勾描,全憑點染,卻生動靈機,別開生面。”褚遂良抱著牡丹盤,看了半天道。
“是啊”,閆立本也說道:“咱們繪圖寫真地,層層勾繪,務求形似。只是今日看來,反倒不如盧公子這畫法天然隨意,更為傳神。只不知盧公子何時又習得如此畫法,有何名目?”
盧鴻笑道:“此法或名沒骨點染,也稱不上什麼新藝,以前盧鴻也偶有所為,不過不太常見罷了。或說似與不似,盧鴻倒聞古時大家曾道:太似則為媚俗,不似則為欺世。繪事之妙者,在似與不似之間耳。”
盧鴻此言說罷,場中眾人,同時發起呆來。
雖然眾人已經習慣了盧鴻藝術上的驚人天份,但這幾句話,實在是超出了眾人平日所想象的空間。唐人繪事,無不以逼肖為能事,從來沒有想到這肖似背後地道理。今日盧鴻此言,一時驚警了眾人。
尤其褚遂良、閆立本等人,這些年在書畫之道上,用盡心力。但無論如何努力,總比照盧鴻的書畫差得甚遠。平日未嘗不心有疑惑,以自己的刻苦,為何這畫畫出來,比盧鴻作品,氣息便要差得許多。
今日一語驚醒眾人,褚遂良先是一拍大腿,大叫一聲“正是如此”;之後閆立本也明白過來,激動地拉住盧鴻道:“公子此說,直指我心!妙哉!妙哉!立本多年畫藝難進,今日方知,便是執著在一似字啊!”
其他諸人雖然不似二人這般精於繪事,但也隱隱明白了盧鴻所說的道理。祖述笑道:“咱們小九不管做什麼,總是要與別人不同。老黑也見過村人在瓶碗上畫東西地,紅紅綠綠的,總覺得俗氣逼人。怎麼今天看小九這牡丹盤子,也是紅綠相配,就不覺得厭呢?”
盧鴻笑著說道:“所謂大紅大綠,大俗大雅。這俗與雅,本也沒什麼分別。前幾日祖兄看那范陽班兒唱的村戲,怕也當有所悟吧?”
祖述連連點頭道:“小九你一說還真